當他離開之日,鳳陽城中倖存的七萬百姓,得知皇帝車駕要離開,無不是自發的跪倒在城門沿街送行。
“大明皇帝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這一聲聲山呼海嘯的喊聲,不是奉承之語,它代表的是一種人心。
“陛下,鳳陽是大明先祖龍興之地,我等大明子民,無以回報陛下活命之恩,請受老朽一拜。”
城門口,一個拄着柺杖的老翁,佝僂着身軀,滿頭白髮,顫顫巍巍跪倒在地,鄭重的向朱連壁磕了三個響頭。
雖然朱連壁再三阻止,但老翁卻態度堅決的說道。
“陛下,這三個響頭不是老朽磕的,我這是代表鳳陽倖存的百姓,以及死難的大明子弟,對陛下的感激之情。”
面對情深意切的老翁,朱連壁動容之餘,慚愧的說道:“老人家言重了,都是我們來晚了,若是朕早一點來,也不至於讓那麼多的百姓蒙難啊。”
在鳳陽百姓的殷切送行下,朱連壁的龍輦,在神機軍、血牙軍的護衛下,踏上返回京師的路途。
大軍從鳳陽出發,途經廬州府,與前鋒軍騎的人馬匯合。
沿着巢湖水域而行,返回濡須渡口,在操江水師船隻的渡航下,渡過長江回到當塗碼頭。
接到消息的侍衛親軍指揮使張煌言,指揮同知錢肅樂、總兵李化鯨,以及徽州布政司各級官吏,從寧國府一路來到當塗迎候。
當塗縣衙大堂。
在接受了徽州巡撫侯峒曾,布政司左光先,都司總兵陳德、朱紀等文武官吏的見禮之後。
朱連壁開口說道:“太平府當塗的百姓,在這次當塗戰役之中,拋家舍業,犧牲巨大。”
“爲戰爭的勝利,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奉獻。”
“太平府知府可來了?”
“微臣何其顯,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人羣之中的太平知府何其顯,躬身走了出來,行大禮參見。
何其顯雖然是一府知府,但他的官職和品階,實際上還沒有資格,單獨覲見皇帝的。
“何知府免禮。”朱連壁看了眼對方,說道:“特旨,今年當塗百姓賦稅全免,太平府各縣減賦三成。”
“微臣領旨謝恩。”何其顯激動的恭聲拜道。
“至今日起,撤銷徽州布政司,徽州布政司治下太平府、寧國府、池州府、徽州府、廣德州併入江南布政司。”
接下來朱連壁這番話一出,在場的徽州巡撫侯峒曾,布政使左光先等人都是一愣。
“諸位臣工們,應該已經看過邸報,朕在去年,已經下旨成立江北布政司行省。”
“徽州布政司併入江南行省,有利於建設與發展。”
“侯峒曾聽旨。”
“微臣在。”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侯峒曾依舊精神矍鑠,顯得老當益壯。
“今日起由你出任漕運總督一職,左光先出任漕運巡按御史,陳德出任漕運總兵,朱紀出任漕運同知……”
“漕運總督衙門,設立在淮安府,下設護漕軍,兵力編制爲兩萬人馬。”
“按照正規軍事編制,兵力由輔兵營收編。”
“臣等領旨。”侯峒曾、左光先、陳德、朱紀一幫被點名的文武官吏,無不是激動拜倒在地。
徽州巡撫是從三品,漕運總督是從二品,權利比之巡撫還大。
侯峒曾也沒有想到,自己不但沒有因爲撤銷徽州布政司而免職,反而因此高升。
“沈廷揚聽旨。”
朱連壁對於侯峒曾的能力,還是信任的。
“微臣在。”
對於侯峒曾連升兩級,出任漕運總督一職,沈廷揚無疑是羨慕的。
他身爲操江水師總督,之前就是大明漕運衙門的官吏出身。
只是後來調任武職,一直統率操江水師的人馬。
“此次抗擊建奴,操江水師居功至偉,沈廷揚你領導有方,指揮得力,晉封爲湖口伯,實封一千戶。”
“操江水師總督衙署,移駐彭澤,左軍人馬駐紮彭澤,協防九江,爲我軍收復湖廣做準備。”
“右軍駐紮當塗,拱衛京師之地。”
“操江水師守備以上將領,一律官升一級,有功將士論功封賞。”
“謝陛下隆恩。”沈廷揚一愣,驚喜的磕頭拜倒在地。
他是進士出身,文官出仕,如今成爲一方統帥,晉封伯爵,這份成就,足以光宗耀祖。
“張煌言、錢肅樂、李化鯨這一次,你們侍衛親軍打的不錯,朕很欣慰。”
朱連壁目光落在張煌言幾人身上,臉露微笑的說道。
“晉封張煌言爲武進候,實封兩千戶,錢肅樂、李化鯨晉封伯爵,實封五百戶,賜正一品蟒袍冠帶,賞賜黃金五百兩,白銀一千兩,錢一萬貫。”
“謝陛下隆恩。”三人躬身拜謝之餘,張煌言拱手道:“爲國效力,爲陛下盡忠,這是臣的本份,臣不敢居功。”
“還請陛下收回封侯旨意,把對臣的封賞,賞賜給陣亡的將士。”
“好你個個張蒼水,你這是抗旨嗎?”朱連壁倒也沒有想到,年輕的張煌言竟然有此覺悟,欣慰之餘,假裝生氣的喝問道。
“微臣不敢,然陛下封賞太厚,微臣一介白衣入仕,承蒙陛下知遇之恩,方有一點成績,焉敢貪天之功?”
張煌言躬身一拜,不卑不亢的說道。
“如今百廢待興,朝廷正需要錢財,救濟百姓,振興農桑,微臣只恨能力有限,不能爲陛下分憂解難,豈敢受陛下如此封賞?”
說到最後的張煌言,不由面有悽色,真情流露,讓大廳之上的衆人,無不爲之動容。
“張愛卿忠心,蒼天可鑑,朕心甚慰,汝之所請,朕準了。”
朱連壁也不由爲張煌言的忠烈之心感動,正色而起的道:“爵位可以晉封,但朕還是希望蒼水,能夠多爲朕分憂。”
“朕加封你爲東閣大學士,兵部右侍郎,繼續兼任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一職,爲朕拱衛京師內外禁衛職責。”
“願爲陛下效犬馬之勞。”張煌言鄭重的躬身一拜。
當晚,朱連壁在當塗宴請衆臣,也算是爲侯峒曾等人踐行。
酒宴結束,月上中天,喝的微醉的朱連壁回到後院住處。
寇湄已經睡下,孟古青趴在油燈下,打着瞌睡,顯然這小妮子是在等他回來。
“皇帝哥哥,先喝口熱茶解解酒,我去給你打熱水洗臉泡腳。”
“謝謝你。”看着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孟古青,朱連壁藉着酒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的把她拉入懷中。
依偎在朱連壁懷中的孟古青,喃喃道:“皇帝哥哥,小妹已經長大了,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好……”
看着人比花嬌的孟古青,朱連壁目露柔情在她耳畔輕輕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