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連壁驅馬上前,手握橫刀,挑開車簾之際,看到是一張白皙漂亮的臉蛋。
一雙大大的眼睛,露出驚恐之色。
偌大的馬車內,坐着好幾個女人,此刻都抱着一團,嚇得面無人色。
這會,隊伍後方也傳來趙彪的喊聲。
“陛下,後面的幾輛馬車上,裝的都是金銀珠寶。”
“檢查一下,立即撤退。”
朱連壁見車上的都是女眷,收回戰馬,策馬吩咐了一句。
眼看馬車上除了女眷,就是裝着金銀珠寶的車輛。
朱連壁帶着人馬,押着繳獲的十幾輛馬車,迅速的離開北城而去。
這時,有逃走的建奴騎兵,來到城門下,向城頭的守軍彙報了情況。
城頭上的護軍統領噶布喇,得悉城外的隊伍,是英親王阿濟格的三子,勞親貝子的車隊,以及家眷和財物之時。
噶布喇大驚之下,立刻吼道:“阿思哈,立即集合騎兵,務必救回英親王的家眷。”
“來人啊,向英親王彙報情況。”
城內的三千建奴騎兵,在護軍參領阿思哈的統領下,飛奔着殺出城外。
一路追了上來,這個時候,朱連壁率領的隊伍,因爲押着車隊,速度顯然沒有追兵快。
“陛下,有一支騎兵追上來了。”隊伍後頭的張安,策馬趕了上來。
“有多少人馬?”朱連壁喝住戰馬,舉起瞄準鏡朝着後方看去,因爲距離的原因,這會並未能看清追兵的身影。
“至少有兩千騎兵,聲勢不小。”張安這會也無法確定人數。
“趙彪,安排一旗人馬,護衛車隊先行,其餘人馬左右散開,準備戰鬥。”
朱連壁心知這個時候,除非丟掉到手的車隊,否則肯定跑不掉。
當機立斷的他,決定趁夜色,打個伏擊。
“陛下,卑職留下襲擊敵人,您先行。”趙彪並沒有執行命令,而是沉聲發出了請求。
“執行軍令,不必多言。”朱連壁豈會不明白對方之意?
但區區兩千追兵,他還真不放在眼裏,對於帳下的錦衣衛力士,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其次,以他的身手武藝,朱連壁自認爲清軍之中,能夠與他抗衡的,只怕還沒出世呢。
“陛下……”
趙彪的話語還未落下,就被朱連壁嚴厲的目光制止。
“王百戶,你帶五十名弟兄,護衛馬隊先行,再派一人立即通知廣渠門外的陳提督,讓他派人接應。”
趙彪只得咬牙吼道。
朱連壁這會對張安吩咐道:“你和張平,立即帶着神槍小隊,搶佔有利地形,就地隱蔽,做好狙擊準備。”
“其餘各百戶,率領士卒放開大大道,待敵人追至,利用火矢先行射擊,照亮戰場,在四面殺出。”
眼前的地形,雖然都是開闊的土丘,灌木地帶,這要是白天,可就一覽無餘。
但如今夜色蒼茫,隊伍四處散開,只要前面一隊人馬負責誘敵,敵騎追趕之下,必然無法察覺左右的埋伏。
在朱連壁的安排下,左右六百騎迅速散開。
朱連壁親自率領三百餘士卒,在前方緩慢前行,負責引誘敵騎上鉤。
追趕而來的建奴護軍參領阿思哈,正如朱連壁所料,眼看明軍在前,救人心切的他,在身後士卒的火把照耀下。
“嚯!嚯!嚯!”
三千騎鑲白旗的滿蒙騎兵,高舉着手中戰刀,在火把的照耀,高喊着縱馬衝了上來。
“砰!砰!砰!”
眼看就要追上之時,夜幕下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緊接着便是一陣陣火矢,從曠野之中射出。
“嗖!嗖!嗖!”
漫天飛射的火矢,落在清軍隊列之中,照亮了戰場的同時,也射傷了大批敵騎。
尤其是神槍小隊的士卒,一槍一個,轉眼便射殺了十幾名敵兵。
“有埋伏!”
阿思哈大喫一驚,在隊列之中的他,喝住戰馬,回首四野,只見無數的騎兵殺出。
“殺!殺!殺!”
前後左右殺出的明軍,高喊着衝殺而出,那聲勢仿若千軍萬馬,夜幕之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伏兵。
阿思哈一時進退失據,只得咬牙喊道:“收縮陣勢,撤!”
而這時,朱連壁率領的三百精騎,身先士卒的衝殺到了軍陣前。
雙方騎兵人馬,衝撞廝殺在一起。
戰刀揮舞,喊殺震天響起。
朱連壁揮舞着橫刀,左劈右砍,所過之處,根本無人能擋。
左右錦衣衛力士,橫衝直撞,殺了敵騎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時候,趙彪率領的各旗百戶,從四面八方合圍而出,騎兵飛奔,往來穿插,見人便砍。
“撤!快撤!”
阿思哈哪裏能擋,只得統率士卒,四散而走。
朱連壁縱馬追殺一陣,眼看敵騎潰散,也沒有追趕,而是立即揚聲喊道:“收兵,回營。”
錦衣衛的力士,在接到軍令之後,迅速撤出戰場,當真是來去如風。
這也是騎兵的優勢,一人雙馬的精銳錦衣衛力士,那可都是千挑萬選的精銳,這樣的夜戰,伏擊別說敵人毫無準備。
就算是十倍之敵,朱連壁也有心衝殺一陣。
“哈哈哈……真是痛快!”
血染戰袍的朱連壁,撤出戰場之後,忍不住仰天發出了一陣大笑。
自從登基之後,他就很少有這樣衝殺機會,可他的骨子裏,還是渴望沙場的衝鋒陷陣。
這樣的快感,是一個軍人刻在骨子裏的瘋狂血液,可不會因爲身份而改變。
一行人馬,一路飛奔,很快就在東北角上,與前來接應的陳子龍、李通、周尚斌的龍驤第一軍匯合。
見到朱連壁安然無恙而歸,陳子龍等人鬆了口氣的同時,紛紛翻身下馬行禮。
“陛下,您乃萬金之軀,親冒矢石,實在過於冒險,還請陛下日後三思而行。”
陳子龍行禮完畢,見到朱連壁身上,渾身都是血跡,後怕的跪倒在地。
“陛下若再行這等冒險之舉,那就是微臣的無能,請陛下先斬了微臣。”
“陳提督,這是作甚。朕這不是毫髮無損嘛?”
朱連壁苦笑一聲,看着跪在地上的陳子龍,上前想要把對方攙扶起來。
“請陛下先答應微臣,否則微臣不敢起來。”
陳子龍也是個執拗,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以頭觸地,硬是不肯起來。
“罷了,罷了……朕答應你便是。”
朱連壁見狀,只得先服軟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