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峯深吸了一口氣,走入了房間。

    他在外面時就很擔心老王暴露,如果只有劉老闆,靠着馮碩插科打諢,讓老王做最後點頭同意那人維持那種不愛說話的悶葫蘆領導是沒問題的,但孫二爺這個意外實在是打得他措手不及。

    所以在得到了通知進去上桌的時候,他一點意外都沒有,反而有了一種“第二雙鞋子終於落地”的輕鬆。

    最不濟這單生意不做了,對不對嘛。

    “拜見二爺,拜見劉老闆。”

    “馮碩,你小子藏得深呀!”

    被叫到名字的馮碩一臉的微妙,很是怨念劉一峯用他的名字在樕山城闖蕩。

    “劉大哥,我們真的是初來乍到,自然不會過於張揚的。”

    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侷促不安的老王,示意他先出去。以爲自己壞事的老王頓時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出去了。

    孫二爺看到這一幕揚了揚眉,嘴角出現了輕微的幅度。

    “你纔不是初來乍到呢!”劉老闆還是有些脾氣的,自覺被劉一峯耍了:“你都能在黑市的程老闆那裏安插人手了!”

    劉一峯尷尬的撓了撓頭,走到剛纔老王坐的位置,大大方方的拿起酒壺晃了晃,發現不夠,又拿起另一個酒壺打開蓋子看了看量。量是夠了,但他發現這不是黃酒女兒紅,從味道來判斷反而有點像是濃香型的蒸餾酒。

    他直接給自己和馮碩面前的酒杯倒上了那壺蒸餾酒,然後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敬酒:

    “二位,之前多有隱瞞,實屬無奈,若有得罪,我二人在此先道歉了,自罰三杯!”

    說完,就一口乾掉了酒杯中的酒,滿上幹掉,再滿上,自罰三杯。

    他們喝的蒸餾酒是被叫做東山釀的藟山城特產,是少有的能帶回中原去賣的東山州商品,但和皮草不同,還是賣不起價。

    入口後劉一峯就發現這酒度數不低,超過40度了。

    中國古代何時有蒸餾酒的爭論到後世也沒停下,從漢到晉到唐到宋都有支持者,不過普遍都是根據詩歌等文字記錄推測的。而元朝是有史書記載的已經有蒸餾酒了,明朝時蒸餾酒已經成爲商品了。

    不過因爲製作工藝複雜,蒸餾酒消耗的糧食遠超傳統釀酒,蒸餾酒還不是普通人消費的起的。

    況且普通人喝習慣了20度以下的酒,突然讓他們喝超過40度的蒸餾酒,也就是古代所稱的燒酒,他們根本喝不了多少。

    馮碩就是明證,他之前喝的都是黃酒,一點狀態都沒有,這會喝的是他喝過度數最高的酒。東山釀因爲手法問題又非常的辣喉,他強忍下了喉嚨的痛苦,但臉色瞬間就成了猴子屁股。

    反而是劉一峯還好,深呼吸一口後就恢復了正常。

    他可是巴蜀人,後世華夏白酒7成都出自巴蜀,他16歲出來打工時就經常喝38度以上的二鍋頭了。後來大學在餐廳廚房打工,每次聚餐的時候跟着大廚們喝的都是50-55度的白酒。

    “好,馮老弟硬氣!”

    劉老闆的氣也消了一半了。這壺燒酒是他爲自己準備的,就怕劉一峯他們是海事局,用來自罰用的。

    除了那些酒瘋子外,這個時代很少有人喜歡喝燒酒的。後世人總看古代文獻某某人酒量如何如何,但是他們喝得都是低度酒,而且很多還是後勁大的黃酒或者葡萄酒,喝的時候屁事沒有。

    後世那些50度以上半斤量的人,到了古代喝那些低度酒估計都能獲得一個“海量”的外號。

    不過嘛,估計第二天會頭疼欲裂。

    因爲宿醉導致的頭疼,是酒類中的雜質所導致的。現代工業纔有提純技術減少酒中雜質的,後世區分白酒的好壞的3大硬核標準,就分別是:基酒,手藝和提純的。

    “馮老弟,坐吧,又不是鴻門宴。”

    劉一峯帶着馮碩最後作揖後,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坐下先吃了兩口菜,味道什麼的被辣過的舌頭一時也品嚐不出來,他只是想墊一下免得醉的太快。

    “劉大哥,我並沒有在程老闆那裏安插人。”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昨天去找了他的?”

    “說來也巧,我出於考察市場,也在昨天裝作客戶去見了程老闆,我正要離開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你從地道口鑽出來。”

    劉老闆一臉的震驚:“我沒看見你呀?”

    “劉大哥你當時穿着皮草,在地道里估計悶到了,在着急脫皮草呢,我看見你後也很震驚,害怕被你認出來,趕緊進地道離開了。”

    劉老闆想起了自己在地道里差點被悶死的一幕,苦笑道:“哦,原來是那時候呀。”

    “是的,當時小弟我就有了和你後來接觸的想法了。”

    “爲什麼不直接和程老闆談?”

    劉一峯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孫二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劉老闆也反應過來了,以孫二爺在樕山城的地位,弄不好程老闆和他也認識,他問劉一峯這個問題,劉一峯很難回答。

    不直接和程老闆談,不外乎就是怕程老闆壓價,或者黑喫黑。但他和劉一峯都不清楚程老闆和孫二爺之間的關係如何,這些話說出來了怕得罪人。

    “沒事,我和程老闆也沒有談妥。既然馮老弟有意交哥哥這個朋友,那哥哥我就應下來了。”

    說完,他舉起了酒杯,劉一峯也趕緊也舉起了酒杯,二人碰了一個後乾淨的幹掉。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也除了很多意外,但結果還是好的,這讓劉一峯重重的鬆了口氣。

    “馮老弟,我有一問,是關於你的火銃的,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劉一峯轉頭做了一揖,說道:“二爺,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小弟自然知無不言。”

    “你那批火銃全是手銃?”

    “是的。”

    “也全是簧輪銃?”

    “是的。”

    劉老闆會做人,立刻對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從腰間拿出了馮碩昨天送給他的那把火銃。

    孫二爺接了過來,看了看,臉上出現了幾分震驚,問到:“馮老弟,這可是制式軍品!”?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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