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

    張獻忠從地上爬了起來,低着頭強忍內心的憤怒和屈辱,然後又是一腳蹬在了他的肚子上。

    夏傑看着被踢翻的張獻忠,心中的怒氣稍微得到了緩解。

    “立刻集合,我們必須要強攻了。”

    夏傑氣的不是張獻忠放跑了劉一峯,已經找到營地了他就不在乎劉一峯了,他在乎的是逃走的劉一峯會不會警告營地中的人,讓他們心生警惕。

    還好截止到張獻忠兩人灰溜溜的回來爲止,監視營地的人都說沒有看見營地有異常,也沒有看見有人進入營地。

    但擔心夜長夢多,等不到火銃隊的到來了,夏傑決定帶着這幫江湖草莽強攻。

    在金山城,他一共僱傭了將近100個花光了積蓄的探險者們,而且選的都是有真才實學的。鑑於可能要殺人,在挑選的時候他還故意選的都是些不在乎殺人的探險者。

    這些已經白忙活了兩個月的探險者聽到終於有事幹了,一個個擦拳磨掌的很是興奮,他們也早就憋的慌了,天天互相之間打架鬥毆。

    襲擊的時間自然是定在晚上了。

    另一邊的劉一峯逃跑後找了個地方先躲了起來,他需要冷靜的分析下局勢:

    現在看來不是張獻忠這廝的人來找自己報仇,他提到了夏大人,但自己始終想不起來自己得罪了的人中誰姓夏,甚至他都想不起來自己見過幾個姓夏的人。

    這不怪劉一峯記性差,如果算上藟山城,他在東山州這4,5個月中,見過了太多人了。很多隻見過一面的人然後又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的話,他是真的記不住的。

    夏傑他就是兩個月前換了過兩次金子,然後兩人也沒多少交集,自然記不住。

    想不起來這個夏大人是誰,劉一峯只能換個思路了:這個夏大人爲什麼要襲擊自己?

    從張獻忠說夏大人的目標是自己的來判斷,劉一峯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淘金的事暴露了。

    這是可能性最大的情況,都不用考慮其他的。

    他已經在加州山區淘金3個月了,雖然東山州地廣人稀,但難保自己不被人發現。那些人就是發現了自己淘金的蹤跡後,起了歹心。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鰲拜的營地就危險了。

    不僅是鰲拜的營地,李鴻基的主營地和馮碩的分營地現在是什麼情況也很讓劉一峯心焦,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個營地了。

    已現況來說,劉一峯覺得鰲拜的營地是最危險的,馮碩的營地應該是最安全的,李鴻基的營地是防禦設施最好的。

    鰲拜的營地現在很可能已經面臨敵人的進攻了,在敵暗我明的態勢下,自己一個人回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劉一峯只能狠心的決定放棄鰲拜營地。

    馮碩的營地是流動的,他帶走了所有的馬匹和騾子,帶着他的人沿着幾條河流流動着淘金,每到一塊區域淘到金子了就記錄下來繼續換地方。這是劉一峯交給他的任務,馮碩不需要淘多少金子,而是需要標記處可能存在金子的淘金點。

    所以劉一峯判斷這幫打金子主意的人應該還沒有發現馮碩,他的營地是最安全的。

    李鴻基是南軍小隊長級別的軍人,劉一峯相信他的能力,找到他把情況給他說明並把指揮權交給他是劉一峯覺得最明智的選擇。而且主營地是最早修建的,有3米高的木牆和塔樓,敵人想要進攻一時也攻不進來,除非實力相差太懸殊。

    如果敵人選擇包圍主營地,那在外面的馮碩營地就是勝負手了。

    想到這裏,他已經確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回主營地,把一切告訴給李鴻基,讓他備戰,然後派出人去找馮碩,讓他們隱蔽的機動回來,視情況偷襲敵人。

    回頭看了眼鰲拜營地所在的位置,劉一峯不再猶豫,朝主營地跑去。

    月亮升上了天空,坐在牀邊的宋獻策把雙腳放入木盆中,滾燙的熱水讓他發出了也不清楚是痛苦還是舒服的無意義哼吟。

    他把一張還冒着熱氣的麻布攤開敷在了臉上,整個人倒在了牀上。腳底的熱氣順着血液迅速流遍的全身,臉上的熱氣也讓他昏昏欲睡。

    他潛在的意識不停的告誡他不要睡着了,不然等夜晚水冷了他明天絕對要生病的。但真的太舒服了,宋獻策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母胎中一樣溫暖。

    他的腦海中就彷彿有兩個自己在吵架,一個跳着鬧着讓他快醒醒,另一個彷彿葛優一樣癱着,以一個舒服的角度擡起頭看着另一個自己無能狂怒的樣子。

    宋獻策已經越來越聽不清那個讓自己快醒來的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那個自己開始動手了,直接把自己從牀上拉了起來。

    “宋獻策!宋獻策!快醒醒!”

    宋獻策看着滿臉焦急的鰲拜,一手晃着自己另一手握着手銃,迷糊的問到:“劉鰲拜,你怎麼進入我的夢的?”

    “什麼你的夢?你快醒醒,有人襲擊我們!”

    “誰襲擊我們?還有多少人進入我的夢了?”

    鰲拜見狀直接拿起他身上已經冷掉的麻布,糊在了他臉上用力揉搓着。

    “疼!疼!疼!”宋獻策終於清醒了,還來不及生氣就聽見了外面的喧鬧聲:“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襲擊我們!”

    “誰?”

    “我不知道,你快點出來!”

    鰲拜已經站在他門口了,房門打開後,喧鬧更清晰了。

    宋獻策快步走了出來,正好看見營地那簡陋的木欄被推開了。

    他一把拉住要衝出去的鰲拜,把他往營地深處拉。

    “你幹嘛!?我要去參加戰鬥!”

    “還參加個屁,對面人比我們多,又是有備打無備,我們輸定了!”

    “那也不能跑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會襲擊我們的人不外乎是張匪的人,或者搶金子的人。如果是張匪的人,就是搶糧搶物資搶人的,那麼他們回去的路上必然有很多行禮和俘虜走得慢,你趕緊去通知大頭領讓他帶人回來半路襲擊他們。”

    “如果是搶金子的人,他們肯定要佔據這個能淘金的地點,我們更要趕緊去通知大頭領,讓剩下的營地做好防禦的準備!你上去了,不僅沒人通知大頭領,除了讓對方多一個俘虜和一把火銃外,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鰲拜不得不承認宋獻策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也很佩服宋獻策在一瞬間就分析了這麼多,他在宋獻策分析前,還會一直以爲就是普通的山賊呢。現在回想下自己的確遇事想的太少了,這裏是東山州,山賊有且只有張匪的人,張匪的人現在又被海事局圍剿着,那麼襲擊自己的人很大可能就是來搶金子的。

    但讓他放棄兄弟們他又做不到,便掙脫了宋獻策的手,說道:“我不回去,我不會丟下兄弟們的!”

    “劉鰲拜,你是大頭領的奴才!你要爲大頭領的利益負責!不管是張匪的人還是搶金子的人,不趕緊通知大頭領讓他未雨綢繆你就是在損害大頭領的利益!”

    宋獻策根本不會和鰲拜好言好語,他很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沒那個時間慢慢說,直接下猛藥,而且針對的還是鰲拜的死穴。

    效果是真的拔羣,鰲拜又猶豫了。

    好在這時候,撒合卡扶着受傷的陳俊追了上來。鰲拜把兩人推向了宋獻策,說道:“你和他們兩去見主子,我不會去,我監視他們!不管是張匪的人還是搶金子的人,主子帶兵回來都需要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

    宋獻策見說服不了鰲拜,也有了人帶自己回去見劉一峯的,也就不再糾纏,說了句“保重”就從另一個方向消失在了夜色中。

    鰲拜回頭看了眼基本已經塵埃落定的營地,看着自己的人和民夫被趕到了平時喫飯的空地,其他人像土匪一樣的衝進房間翻箱倒櫃,眼中全是仇恨,頭也不回的翻出了營地,藏了起來準備看看這夥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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