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確定這個工匠必然是地位很高的,綁架了他就能多一張王牌。
想法是挺好的,就是行爲太託大了。
剛把工匠放上馬,自己還沒來得及跳上去,火銃射擊的響聲在身後響起。他下意識的縮頭躲閃,然後檢查全身,沒有發現傷口,因爲傷口出現在自己的戰馬上。
他回頭看去,正好看見夏傑震怒的按下一個火銃手手中的火銃,火銃口冒出的白煙說明了剛纔就是他射擊的。
好懸!
真的差點就射中自己的頭了,自己能活下來完全就是靠的運氣。
這就是他託大的地方,他是衝擊了炮擊陣地,但他並沒有控制住場面呀,炮擊陣地回過神來的衆人亦然有戰鬥力呀。他居然跳下來把一個成年男人放上馬,完全視夏傑他們爲無物嘛。
喫疼的戰馬正在發狂,工匠被甩了下來,兩個火銃手大着膽子拉走了他。馮碩在戰馬發狂那一刻就鬆開了繮繩免得被拖行,發狂的戰馬撞飛了兩個反應慢的火銃手後狂奔而去,留下滿嘴苦澀和後悔的馮碩。
“給我殺了他!”
夏傑見讓自己投鼠忌器的工匠被救了出來,立刻下達了殺死馮碩的命令,頓時有3把火銃就瞄準了他。好在馮碩有豐富的使用火銃經驗,很清楚被火銃瞄準後火銃不是立刻就射擊的,這中間有一小段時間讓你瘋狂的機動躲閃尋找掩體。
他找的掩體就是敵人。
“你不要過來呀!”
馮碩纔不聽他的話了,直接左手抓住了他手中朝自己揮來的火銃,手腕一翻一按,火銃就壓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接着馮碩一拉再接一個轉身,這人就被火銃壓制着脖子擋在了他面前。
3把火銃只有1把及時的移開了槍口,射到了沒有人的地方,另外2人牢牢的鎖死了馮碩的,結果就是兩個血孔出現在那個倒黴蛋的身上。
這不怪那2人,大明火銃手接受的訓練之一,就是鎖定瞄準。這個時代的火銃不是後世的槍支,不論火繩銃還是簧輪銃,都不是你扣下扳機後就能立刻射擊的。在這個短則零點幾秒,長則2,3秒的點火時間內,火銃手都要保持鎖定瞄準的動作。而因爲實戰目標肯定是活動的,他們瞄準時都會全神貫注,這就導致了那2人沒反應過來。
親手殺死了朝夕相處的同伴後,這2人滿臉的不可置信和憤怒,大腦中某根絃斷了,直接嚎叫着衝了上來。這是馮碩願意看到的,他寧願和這些人拼近戰,也不像被他們不停的用火銃瞄準着。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夏掌櫃!小心!”
暴跳如雷的夏傑瘋狂的叫喊着,而身後突然出現的提醒聲讓他詫異的回頭,看見的是3個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騎士,正在朝自己這邊衝來。3騎後面還跟着4個人,正是鰲拜他們。
狼狽的躲開了騎士的衝擊後,外圍緊張到極致的火銃手們大腦中的某根弦也斷了,終於不顧可能會誤傷自己人,舉起了火銃就瞄準了人堆中的騎士。
2個騎士雖然爲自己的同伴報了仇,但他們也丟失了騎兵最重要的速度,人羣中立刻有火銃手舉起了火銃瞄準了他們。雖然2人在馮碩的提醒下及時跳馬躲過了射擊,但他們也失去了自己的戰馬。
一個火銃手獰笑着擡起了火銃準備補槍,卻震驚的看着自己的火銃上出現了一隻手,它抓住了自己的火銃拉向了一旁,那是另一個也準備補槍的同伴,他滿臉驚恐的看着突然瞄準自己的火銃。
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火銃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了,槍響煙起,溫熱的血水和肉屑沾在了自己的臉上後,那個誤傷了同伴的火銃手纔回頭看向那支手的主人,他正在被一把刀送入自己的體內。
尼格多順手把俘獲的火銃扔給鰲拜,他直接半頓開始上子彈,他的身邊是樸正輝,他也撿起了另一把火銃在上彈,而尼格多和豪爾格衝向了敵人爲兩人爭取時間。
現在的戰場,已經到了決勝負的時候了。
靠近營牆的方向,探險者們通過嫺熟的小規模作戰能力,把跳下營牆的衆多民夫牢牢的壓制着,如果不是劉一峯和李鴻基的拼死廝殺,如果不是塔樓上努力壓制探險者的3個遠程火力,這些腦熱跟着跳下來,長矛數不夠構成矛陣的民夫就死定了。
但這並不代表探險者們就穩操勝券了,從剛纔開始,他們身後就不停的出現火銃射擊的聲音。這讓他們內心很是不安,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
同樣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的還有劉一峯和李鴻基,但他們兩都很清楚炮擊營地那邊不停響起了火銃射擊聲音和喧鬧聲都是鰲拜他們造成的,如果能和鰲拜他們匯合,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兩人簡單的一合計,決定帶着那幾個當小隊長的早期班底衝一波,就算不能打穿探險者的防線,至少也能策應下鰲拜他們,減輕他們的壓力。
而鰲拜他們這邊,馮碩和自己的2個手下雖然沒有了戰馬,卻靠着靈巧的走位和不怕死的搏命打法,在人羣中游擊着,外圍還有悍不畏死的鰲拜4人策應,夏傑身邊的這些火銃手一時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夏傑也清楚自己的火銃手近戰能力很弱,趕緊大聲呼喊前線的探險者們回來一些。
勝負點就在這裏了。
如果夏傑能搶先一步解決後方的鰲拜4人和馮碩3人,配合炮擊工匠再次架好大炮,劉一峯和李鴻基在前線和探險者們打的再好也是個死字。
而劉一峯這邊能成功的突破探險者組成的防線,與馮碩鰲拜匯合,把戰局拖入更大的亂戰,是他最大的機會了。
好在他抓住了這次機會,集合了自己在營地中最能打的那部分人後,深吸了一口氣,吼道“攔我者死!”就衝向了探險者組成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