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看不清對方真實實力,沒敢貿然從窗戶中躍出,生怕驚動對方,惹來殺身之禍。
但鄭遠航似乎神識有限,根本沒有發現那道詭異黑影在靠近。
僅僅片刻之後,當鄭遠航發現時,那道詭異黑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你?
就在鄭遠航滿臉驚恐,準備逃走時,那道詭異身影突然擡起一掌,直接拍在鄭遠航的腦瓜上。
速度之快,讓這位練氣期九層圓滿修士,沒有任何躲閃的時間。
沒有發出一聲呼喊,鄭遠航便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腦瓜頂更是完全碎裂,向下凹陷,致使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這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
端坐屋中的陸塵,見此一幕,差點驚叫出來。
下一刻,就見那道頭部包裹煞氣的詭異身影,一躍而起,眨眼消失在探查符的監視範圍。
這……
屋內的陸塵,倒吸一口涼氣,久久都沒能平復震驚的心情。
暗說這人是惡鬼嗎?怎麼殺人比喝水還簡單,而且不問緣由,來去無聲。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管那如惡鬼的詭異身影是誰,現在鄭遠航算是死了,而且是慘死在離他門口不遠處。
若說和他沒有半分干係,估計天鷹堂的人都不會相信。
這該如何是好?
陸塵皺起眉頭,心中陷入困境。
這鄭遠航算是宗內名聲極大的弟子,深受天鷹堂器重,如果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天鷹堂絕不會善罷甘休。
萬一追查起來,就算他是練氣七層弟子,也很難脫掉干係。
到時候雖然可以一口咬定不知情,也難免招致天鷹堂更大的嫉恨,甚至可能因此派出築基修士暗殺他。
想到這裏,陸塵的眉頭又是緊皺幾分。
如果現在偷偷出去,把鄭遠航的屍體埋了,會如何?
可能暫時躲過一時,當然也可能恰好被其他人撞見,徹底坐實了他兇手的身份。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再次碰到那滿頭煞氣的詭異身影,雖然他已是築基修士,但恐怕還不是此人的對手。
思來想去,陸塵覺得出去把鄭遠航屍體偷偷埋了,風險太大。
最終還是選擇更保守的方案,繼續在房間內打坐。
很快夜幕退去,第二日來臨。
當門中其他弟子發現鄭遠航慘死後,立即將此消息報告給天鷹堂。
結果可想而知,天鷹堂高層長老勃然大怒,發誓一定要找到兇手,將他碎屍萬段。
並主動把此事稟告給嚴門主,逼嚴威徹查此事,不放過任何一名可疑之人。
短短半日,此事在陰煞宗內,引起軒然大波,各方勢力都是疑雲重重,不知真兇是誰。
心說誰有這般大的膽子,敢殺鄭遠航。
那可是天鷹堂堂主餘萬滄的心愛弟子,就算是封寒想殺,都要掂量掂量後果。
好在此刻餘萬滄正在閉關之中,還無法過問此事。
否則嚴威都可能吃不了兜着走,被質問這個代理門主是怎麼當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暗中懷疑兇手可能是陸塵,這其中就包括天鷹堂的內部之人。
但經過詳細討論之後,也只能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疑點頗多。
試想陸塵一個練氣七層弟子,就算可能利用一些計謀,暗算了鄭遠航,也決不能將他腦瓜直接拍爛。
不過,從動機來說,只有陸塵嫌疑最大。
爲此,天鷹堂還是決定,將陸塵當做第一嫌疑人進行盤問。
但由於陸塵的身份特殊性,是震山堂堂主封寒的弟子,所以此事只能逼嚴威出面,由他這個代理門主親自審問。
在嚴威的預想之中,死的應該是陸塵,沒想到鄭遠航先死了,這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就算到時候未必找到什麼確鑿證據,也可以用一些模糊的證據和判斷,將陸塵‘繩之以法’。
於是一場審問大戲拉開。
在震山堂議事殿中,嚴威端坐正中高位,氣勢十足地成爲主審人,兩邊各坐着六大堂的長老人物,作爲陪審人。
後面還有一些門中精幹弟子,作爲各堂長老的陪同,一同見證這場審問。
隨着嚴威一聲令下,一位身形高大的俊朗青年,被帶入殿中,正是今天的主角,陸塵。
此刻的陸塵,滿臉沉靜,內心卻是憂心忡忡,暗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他越想低調,麻煩越是找上他。
望着嚴威暗藏陰險的面容,以及周圍衆多長老和精幹弟子的冷厲面孔,陸塵知道自己今天要遭受大劫,能否渡過去,實在難以預料,只能見機行事。
嚴威突然神色一冷,喝道:“陸塵,你可知罪?”
陸塵平靜道:“屬下不知,請門主明示。”
嚴威又是重重哼了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我問你,鄭遠航可是你殺的?”
陸塵立即道:“回稟門主,此事與我無關,我從沒有殺過鄭遠航鄭師兄,也沒有動機和能力殺他,請門主明察秋毫,還我清白。”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傳來喧譁之聲。
嚴威咬了咬牙,待喧譁之聲稍小後,冷笑一聲,又道:“誰說你沒有動機和能力殺鄭遠航,據我瞭解,之前我讓你去天鷹堂通傳借用丹堂一事,引起了不少天鷹堂弟子的憤怒,想來鄭遠航應該就是其中一員。”
“如果私下找你理論,併發生口角,與你動了手,那你完全有理由殺死他,我說的沒錯吧。”
陸塵聞聽此言,心中冷笑,暗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於是沒有說話。
嚴威繼續道:“另外,我聽宗內人傳言,你可能一直在隱藏實力,暗中謀劃着不可告人的陰謀,如果鄭遠航因爲與你發生口角,引起了你的憤怒和殺心,那麼你突然爆發出真正實力,將他誅殺,就不奇怪了。”
此言說出,整個議事殿內再次喧鬧起來,比之前嘈雜許多。
陸塵神色一沉,心說嚴威是想置自己於死地啊,宗內根本沒謠傳他隱藏實力一說,很可能是嚴威自己編造的。
若是如此的話,那今日還真就危險了。
但他還是爲自己辯解道:“門主,此事完全子虛烏有,請您明察,不要輕信門中謠言,以免被小人利用。”
嚴威冷哼一聲,喝道:“事到如今,還敢狡辯,是否是謠言,只需找個人試一下你的實力便知。”
隨後轉頭望向左手邊一位黑臉老者,說道:“依我之見,應該由天鷹堂的蔣長老,親自試探一下此子的真實實力,如果他無法接住您老的掌力,那說明他沒有隱藏實力,不是兇手。”
“但如果他能接住您老的掌力,就說明他確實隱藏實力,就是兇手。”
“不知蔣長老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啊?”
那位黑臉老者聞聽,立即重重點頭,“嚴門主,果然鐵面無私,明察秋毫,既然如此,那老朽只能接受這個建議。”
說完,便站起身,走到陸塵近前。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到陸塵身上,要看看他能否接住蔣長老的一掌之力。
如果接不住,那多半是活不成了,如果接得住,那必是兇手無疑,結局也是個死。
又是一個死局。
陸塵望着眼前的黑麪老者,已經擡起手掌,準備向自己打來,暗暗咬了咬牙。
是否該爆發真正戰力,接下他這一掌呢?
生死已在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