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要是夫人還在,你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說到這裏,保姆又是一聲嘆息。
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輕輕,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兇狠。
另一邊。
顧虞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痠痛的太陽穴,眸光緊緊,直視前方。
璨星這幾日也算是水漲船高,甚至隱隱超出了她最開始的預期。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多的繁重的事務。
“通告都處理的怎麼樣了?”
看着自己面前也是忙到腿軟的蘇拾,顧虞長嘆了一口氣。
臉上皆是萬般無奈。
“最近倒是還好,最起碼一切都按照預期的進行。只不過之前從董事會離開的那些人好像有點不太安分,你稍微注意一下吧。”
他也是剛剛纔察覺到這一點,那些人竟然還在打探璨星這裏的消息。
但不管是後悔也罷,痛恨也罷,離開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他現在擔心的也是萬一那些人真的狼子野心,做出來什麼不利於璨星的事就不好了。
顧虞瞬間明白了蘇拾話語中的意味,眼底漸漸昏暗了起來。
“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這裏我會盯着的。”
說到這裏,顧虞長嘆了一口氣。
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室,心底第一次升騰出疲憊的感覺。
不只是因爲璨星的事,更多的,還是對楚雲靜的心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華燈初上,楚雲靜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小虞,我在想,要不算了吧。輕輕還小,要是真的出什麼事的話,怎麼辦啊?”
顧虞也很糾結,可是現在要是楚雲靜還是這麼心軟的話,孩子是肯定的要不回來的。
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顧虞才繼續說道:“我找的藥除了讓輕輕看上去比較虛弱,其他的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對面,楚雲靜眼底泛起淚珠,手指也漸漸握成了拳頭。
許久,楚雲靜才下定了決心,咬着牙說道:“好。”
掛斷電話之後,明明自己周圍安靜了許多,可是顧虞卻覺得自己身邊有無數道聲音在譴責着自己。
腦袋埋在桌子上,顧虞眼底朦朧,有着說不出的悶塞。
回去的時候,楚雲靜已經睡下,顧虞便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幾天過後,楚雲靜直接來璨星找到顧虞,慌亂的表情中還夾雜着一絲欣喜。
“小虞,褚晨同意了,同意讓我把孩子帶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顧虞的雙眸瞬間也亮了起來,眼底閃爍着星星光點。
也算是沒有辜負自己那些藥。
兩個人一同來到了褚宅。
楚雲靜回想着自己不久前從這裏離開的經歷,現在回來,已經是恍如隔世。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顧虞已經去按了門鈴,保姆從裏面走出來,看見是楚雲靜的那一刻,忙開了門。
“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您都不知道,你不在這裏的時候,小姐都快被折騰死了。”
儘管那些藥是她自己親手餵給輕輕的,可是看着輕輕難受的模樣,她也是心如刀絞。
“張媽實在是麻煩你了。”
楚雲靜聽着張媽的話也已經是眼泛淚花。
衝到屋子裏,抱起躺在牀上緊緊皺着眉頭小臉還有些慘白的輕輕,就要離開這裏。
這時,褚晨從二樓的書房裏走了下來。
楚雲靜瞬間抱緊了懷中的輕輕,無論如何,不肯鬆開。
看着這一幕,褚晨臉上的表情更加陰冷。
但隨即,就笑了起來。
“把這個東西簽了,你們就可以帶着孩子離開了。”
說着,褚晨將兩份協議擺放在了楚雲靜的面前。
顧虞順着看了過去,上面赫然寫着:
褚家放棄褚輕輕的撫養權,但與此同時,將不會支付撫養褚輕輕所需要的任何費用。
僅僅是這一條,便讓顧虞心底火大。
下面的一切,更是讓顧虞直接看得心梗。
由於楚雲靜執意離開,褚家將不會給予楚雲靜任何補償,楚雲靜需要淨身出戶。
楚雲靜不得出席褚家任何宴會,不得利用褚太太名銜獲取任何利益。
……
顧虞看到下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剛想說什麼,便看見楚雲靜毫不猶豫地在協議上籤了字。
一式兩份,一份楚雲靜自己拿了起來,另一份則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無人問津。
看到這麼利落的楚雲靜,褚晨剎那間愣在了原地。
似乎是沒有想到往日那個無論是什麼事情都要依附於自己的女子,這個時候怎麼變得這麼果斷。
卻還是陰狠狠地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楚雲靜,是你一定要把孩子帶走的。我也不妨告訴你,輕輕現在身患重病,到時候你可別回來求我給她看病。”
聽着這滿是幸災樂禍的聲音,楚雲靜幾乎是咬碎了後槽牙,纔將自己口中的話說出來。
“你放心,我和輕輕就算是死在外面都不會回來求你。”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褚晨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鷙了起來。
楚雲靜沒有心思在與褚晨說點什麼,抱着輕輕便和顧虞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顧虞猛地回頭,盯着眼底泛着紅血絲的褚晨,說了一句“褚先生,天道好輪迴。”
隨後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褚晨的目光已經從最開始的陰鷙變爲偏執。
回到車上,顧虞在前面開車,楚雲靜則是在後面坐着,心疼地抱着已經睡着了卻依舊是皺着眉頭的輕輕,淚珠再一次無聲的滑落。
“小虞,你說,我放棄自己的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一片混沌,讓她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她萬全說不上來現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卻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已經做了最好的媽媽、妻子,現在你該去做你自己了。”
顧虞想了想,最後也只能說出來這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