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咱們兩個人道不同，不相爲謀。”
“道不同？顧總可知道我幫了你多麼大一個忙，我可是幫你除了顧柔的。現在顧總跟我說道不同，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紀梓秋眼底迸發出些許火星，就連原本一直拿着咖啡杯的手指都狠狠捲曲了起來。
“顧總，做人可不能是你這樣吧。”
“紀夫人應該能夠明白我的選擇，我想，今天的談話也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說完，顧虞直接忽視掉對面射過來的，滿是仇恨與陰鷙的目光，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紀梓秋死死捏着手中的杯子，眼底的陰鬱凝結成塊，久久無法消散。
來到外面的顧虞，眼底驟然間浮現出剛剛她離開的時候，紀梓秋的眼神。
心底有陣發涼。
紀梓秋這樣的女人，實在是有些可怕。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她和紀梓秋之間，會不會結下禍根。
心思煩亂之下，顧虞直接上了樓。
陸家。
陸燃霆盯着大屏幕上的畫面，一雙犀利的眸子中，寒光乍現。
眼神死死盯着大屏幕上手法熟練的女人，片刻不曾離開。
旁邊的江穆自然注意到陸燃霆的動向，長嘆一口氣，臉上更多了幾分無奈。
畢竟他見到這份錄像的時候，驚訝可不比自家老闆要少。
“這份錄像除了我們還有誰見過？”
陸燃霆陰沉的嗓音還夾雜着幾分喑啞，在空蕩蕩的屋子裏迴響，更多了幾分陰寒。
“只有我們見到過。”江穆的聲音帶着無比的肯定，“拿到這份錄像我就直接趕回來了。”
“嗯。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司南風那裏得到一點。”
陸燃霆眼眸中的陰暗漸漸增多，直到最後，將自己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黯淡之中。
“我覺得，當初競標會策劃案泄露中間還是有很多環節的，不一定就是夫人乾的。要不然，我們再問問？”
江穆在一旁說出聲，臉上還帶着幾分糾結，目光凝結成一個點，最後落在了陸燃霆的身上。
“不用。”陸燃霆眼眸平靜看向前方，只是眼底，諱莫如深，讓人根本抓不住思緒。
“這個女人怎麼隱藏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呢？”
陸燃霆也說不上來爲什麼，自己心底氤氳着一股怒氣，偏偏就是這樣憋悶，卻還什麼都說不出來。
“以後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不用再告訴我了。”
說完這句話，陸燃霆直接閉上了雙眼，沒有一點繼續要去看江穆的意思。
江穆盯着面前的陸燃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終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與陸家嚴肅的氛圍不同，顧家已經鬧成了一片。
“怎麼會是這樣？”溫寧死死盯着前面的人遞過來的那些資料，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顫抖着。
差點眼前一暗，直接栽下去，幸虧手扶住了旁邊的沙發，這才堪堪穩定住身形。
“這些資料絕對正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有意爲之，我們很容易便查到了。”
聽着自己人的話，溫寧眼底的陰鷙愈發強烈。
——紀梓秋、劉安，你們兩個人這麼狠毒！
一口老血憋在喉嚨裏，溫寧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強迫自己穩定住。
這個時候，顧南風也從上面的書房走了出來，陰沉着一張臉來到了樓下。
“什麼意思？柔兒臉上的傷是劉家的人弄出來的？”
“是。”
聽到這個回答，顧南城身子一震，眼底透露出些許思索。
隨後眼眸中又多了幾分堅定，轉頭看向一旁的溫寧，直接說道：“這次的事情到此爲止，也別再查下去了。”
“憑什麼！你有沒有見到柔兒在醫院裏是什麼樣子的？那也是你的女兒，你難道不心疼嗎！”
溫寧尖銳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格外刺耳。
聽得顧南城驟然間緊緊皺起了眉頭，臉上的不悅愈發深厚了起來。
“那你想怎麼樣？跟劉家的人硬碰硬嗎？你覺得你自己有這樣的本事嗎？”
瞬間，溫寧的身子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在一旁癟扁着。
只是眼底那股暗沉的光芒，變得愈發強烈。
顧南城似乎是也注意到剛剛聲音有些太大，此刻也稍微軟下來一些。
“我知道你心裏是在爲柔兒着想，可你也要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劉家正發展的如日中天，我們要是跟他們硬碰硬的話，到最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我知道，剛剛是我太沖動。”
溫寧聲音也跟着嬌軟了下來，只有眼底那點光芒，愈發強盛，經久不息。
“等我忙完公司裏的事情了。咱們一起把柔兒送去整容，到時候整的更漂亮，不好嗎？”
顧南城彷彿已經能夠想到那個場面。
等柔兒好了之後，說不定能夠替他爭取更多的利益。
“好。”溫寧已經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心底還有些刺痛，但已經完全可以忍耐。
幾分鐘後，一輛車從顧家離開緩緩朝醫院駛去。
來到醫院，溫寧直接走到了顧柔的病房。
病牀上躺着的人，看上去消瘦了很多，臉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透過那些紗布依然散發出來一股腐臭的味道，直衝鼻腔。
即便是溫寧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都有一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這時，牀上的人緩緩轉醒，張開眼睛四下張望，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裏。
下一秒便看到一個人坐在了自己面前，掌心處，傳來些溫熱，顧柔向上坐起身子，無意間撕扯到臉頰的肌肉，痛得眼淚淌了下來。
“我到底怎麼回事？”
顧柔的聲音格外嘶啞，每說一句話都帶着一股鑽心的疼痛。
溫寧看了更是心疼，只能扭過頭來擦着眼角的淚。
隨後穩定住心緒，這才緩緩開口：
“柔兒，你先好好把身體養起來，到時候媽媽送你出去整容。好不好？你總要堅持下來，讓欺負你的人得到應有的代價。”
“對，顧虞別想好過！而不是因爲顧虞。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陰暗將整個病房籠罩在其中，帶着一股窒息的憋悶感。
顧柔眼底恨意滔天，雙拳死死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