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一瞬間,腦海中,彷彿有無數畫面飛速閃過,到最後凝結下來的只有褚晨那張陰沉的臉色。
“從我之前生下輕輕之後,他們家的人態度便一落千丈。甚至之前還一直催我再生個男孩。”
楚雲靜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把這句話說完整的,臉上的表情更是可以用“悲慼”這兩個字來形容。
“這樣就對得上了。”
這一瞬間,顧虞竟然彷彿透過輕輕,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一時間,也不知道這聲哀嘆到底是爲誰的了。
僅僅只是停頓了片刻,顧虞便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轉而說道:“這樣的話,反正現在輕輕身體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狀況了,倒還不如先把輕輕接回家裏,好好養着。”
“對,要把輕輕接回去,省得到時候再有某些人惦記着輕輕。”
一想到之前的時候褚晨讓人把輕輕從她這裏帶走,她便覺得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
明明只有輕輕呆在她身邊的時候纔是最有安全感的,可她卻拋棄了清清那麼長時間。
商量到這裏,楚雲靜二話不說直接要去給輕輕辦理出院手續。
可就在顧虞和楚雲靜兩個人來到前臺這裏諮詢出院事宜的時候,一個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兩個人的身後。
“雲靜,輕輕那裏怎麼樣了?”
如此熟悉的聲音,讓楚雲靜心底控制不住的發顫,恨不得直接將身後的人給撕碎。
扭過頭來,憤怒地看着褚晨。
“幹什麼?”
褚晨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楚雲靜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帶動了臉上的皺紋堆積在一起,溝壑成羣。
“褚晨,我記得之前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了,我們兩個人離婚,輕輕只能是我的。以後,輕輕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來,楚雲靜瞬間便感覺自己心裏放鬆了許多,之前一直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頭,也算是成功放了下來。
原來,把這些話全部都說出來也不是很困難。
一旁的褚晨一雙眼眸更加陰沉,盯着面前的楚雲靜,驟然間,又將目光落在了顧虞的身上。
看上去格外瘮人,隱隱約約還帶着些許刺人的冷光。
緊緊只是這麼一眼,顧虞腦海中便浮現出來陸燃霆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照現在這樣看來,她公司突然面臨這麼大的危機,看來還真的和褚晨脫離不了干係。
但即便是這樣,顧虞還是堅定地站在了楚雲靜的身邊,沒有任何退縮的意味。
楚雲靜再一次開口,直視着一褚晨,不肯退縮半步。
“褚晨,你真的以爲我不知道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嗎?你知不知道你是輕輕的親生父親,你怎麼能對清清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說到後面的時候,楚雲靜已經完全壓制不住自己心理的那些憤怒,不管不顧的將這些天的隱忍全部抒發了出來。
聽到這裏的褚晨,眉頭直接擰出來一個“川”字,眼底的思緒更加複雜。
過了許久之後,才聲音陳頓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又在發什麼瘋,而且,現在你是絕對沒有辦法帶走輕輕的,你大可以試一試。”
這已經相當於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連帶着一旁站着的顧虞,臉色都沉下來許多。
原以爲還能再周旋一下,可是看着褚晨臉上略帶些得意的表情,她便知道,這個時候繼續跟褚晨交談下去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那些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再一次被嚥了下去。
楚雲靜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一顆心被壓抑了這麼久,她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直接對着褚晨嘶吼了起來。
“我會跟你打官司!”
“你大可以試試。”
褚晨繼續有恃無恐地說着,只是眼底透露出來的目光中,已經寫滿了志在必得。
這時,後面突然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這又是鬧的哪一齣?怎再怎麼說這也是醫院,可不能聚衆鬧事啊。”
略帶些嬉笑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直接引得顧虞朝那邊看了過去。
卻只見陸燃霆和宋雲琛兩個人朝着這裏趕了過來。
儘管到現在已經是坐在輪椅上,可陸燃霆身上那種超塵的氣息卻依舊像是可以泯滅一切。
瞬間蓋過了褚晨這是他那股陰冷轉,而是放出更多的寒刃。
直到被宋雲琛推着來到顧虞面前,陸燃霆才緩緩擡起頭來。
只不過沒有看向顧虞,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褚晨。
“原褚老闆,我記得你公司最近也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吧,怎麼現在還有時間在醫院裏待着?”
一句話,直接讓原本對周圍毫不在意的褚晨緊緊皺起了眉頭。
連帶着褚晨周圍的氣息,都在這一瞬間降了下來。
“我也是不知道,陸總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喜歡往醫院裏跑了?哦對,聽說您的腿最近見好,我倒是要恭喜了。”
最後“恭喜”這兩個字褚晨咬的很重,眼底更是寒光乍射,聲音中的嘲諷瞬間撲面而來。
看得出,褚晨還是有底氣的。在陸燃霆面前,貿然提起他的腿,換做別人,定是不想活了。
陸燃霆也只是輕笑了一下,轉而說道:“多謝褚老闆關心,褚老闆有空關心我的腿,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家後院有沒有起火?”
褚晨聽到這話,只能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是一點家事罷了,陸總也會對別人的家事感興趣嘛?”
“是嗎?沒辦法,因爲夫人在這裏,我就不得不來看一下了。”
說到這裏,陸燃霆勾了勾嘴角,擡頭與顧虞對視,眼底滿是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