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咎遲疑地開口反問:“失去三感就是因爲她?”
他怎麼知道的?
沉咎握住巳顏纖細的手腕,巳顏定睛一看,原來是腕處的裂痕開始變淺了,不再那麼猙獰可怖。
“有借有還,不虧。”巳顏滿不在乎地笑道。
但凡是被不熟悉的人拿走了三感巳顏都不是這種反應。
沉咎看得透這點:“你們關係很好。”
“生死之交。”巳顏倒不怕被拆穿,原本她的來歷就成謎。
沉咎還想再聊聊巳顏的過往,可惜遭人打斷。
雲夕表面乖巧地跟在青鈿身後,實際上不斷地向巳顏傳遞肢體語言。
雲夕:我們一起發力把她推進陣中,前後夾擊,保準成功。
巳顏小幅度歪頭,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青鈿並非看不到雲夕的小動作,她只是視而不見。想用她的陣法來困住她,跟飛蛾撲火有什麼區別?
“你怎麼會懂陣法?”再次挫敗被關進陣中的雲夕想要死個明白。
青鈿恨鐵不成鋼的嘆氣道:“用我教你的東西來對付我,你猜結果會是什麼?”
雲夕不依不饒不相信:“胡說,陣法是我在書上學到的,纔不是你教的。”
青鈿從善如流的對出書名,雲夕沉默了。
“在你眼裏我根本就是跳樑小醜,構不成任何威脅,對吧?”雲夕覺得很挫敗。其實她們彼此都不能算對對方毫無保留,但卻非要佯裝和諧友愛。
養不熟的白眼狼就是這樣,無論你對她再好,她始終不知感恩。
“我真心實意收你爲徒,幫你改頭換面,助你走出黑暗,到頭來你卻是這麼想我的。”青鈿自嘲道。
雲夕隨即怒吼:“真心實意?你到底是爲了幫我還是隻拿我當幌子你自己心裏清楚!”
雲夕也曾切切認爲青鈿是拯救她於危難的神明。如果不是偷聽到青鈿的自言自語,她會永遠對青鈿持以感恩之心。
“我什麼時候拿你當過幌子,你在瞎說什麼。”青鈿疑惑。
雲夕幻化出白蝴蝶,“你看,我只有在夜晚才能幻化黑色蝴蝶,而你卻可以隨時隨地輕而易舉的完成。這不是有所保留是什麼?”
“還有,說的好聽什麼幫我恢復容貌,還不是拿別人不要的來搪塞我!”
如果可以,誰會不堅定的選擇自己原本的皮相。
“師父,你這麼厲害,卻親手毀掉了我的身體。”雲夕怨恨道,“我都親耳聽到了,你明明就有更穩妥的辦法可以保全我的身體!可你還是毀了它!”
青鈿壓根聽不懂雲夕在胡說什麼,她從來都沒有講過那些話。
雲夕眼底的瘋狂已經渲染到了極致,走投無路的人會怎麼選擇?
同歸於盡。
“青鈿師父,既然我逃不開我註定的命運,而你又放心不下我。不如,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伴隨着雲夕身體的徹底分解,一隻巨大的黑白相間的蝴蝶衝破陣法朝青鈿疾速撲去,不過轉瞬間的功夫,青鈿被雲夕幻化的蝴蝶所吞噬,碩大的翅膀將青鈿整個人全方位包裹封閉。
沉咎抱起巳顏在異能的加持下衝到外面,幾乎同時,灰塵揚起,藏書閣頂層……沒了。
劇烈的動靜頓時吸引了大家集合。
柳愈好不容易見到活的人,立馬飛奔到沉咎身後:“嗨,你們好呀。”
巳顏心血來潮地將腦袋搭在沉咎肩上和柳愈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小姑娘。”
當柳愈看清楚巳顏的臉以後直接更加親切:“我叫柳愈。柳枝的柳,癒合的愈。漂亮姐姐怎麼稱呼?”
“巳顏。”
柳姓。
巳顏瞧了瞧,眼前的人的確和柳依眉間有兩分的相似。
沉咎將懷中人安穩放下,與她並肩而立。
柳愈目光掃過這對單看背影都天作之合的小情侶,隨後怔住。
沉……沉咎?!
“那……那個……好巧啊,啊哈哈哈哈……”柳愈邊笑邊往回退。
沉咎道:“退什麼?”
柳愈垂頭頓足,捉到不好惹的人偷情咋麼辦?裝眼瞎?好像有點晚了。
“沒有沒有,沒有退。我有退嗎?肯定沒有!”柳愈小心翼翼地進行回覆,生怕不留神答錯題。
巳顏朝側邊探頭看了眼沉咎:“也不兇吧。”怎麼都怕他呢。
“不兇不兇,我可沒說過沉總兇。”柳愈立刻澄清道。
巳顏開口打破略顯尷尬的氛圍:“你和朋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柳愈全部如實招來,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吐露。就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實誠到劉守白眼翻到累。
“哦~實驗室的人啊。”巳顏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稍遠距離的劉守。
“沒聽過,負責研究什麼的?”巳顏誠懇發問。
柳愈沒心眼的接道:“其實沒什麼,就一些藥劑的研究。”
劉守不得以走了過來,他要再不來的話柳愈真能做出把實驗室的家底都抖落出去的可能。
“類似的問題巳小姐私下裏問沉總就好。”劉守打斷柳愈的滔滔不絕。
柳愈吐槽:“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人家不過隨便問問,又不是要你回答。”
劉守被氣到伸手撫額強作鎮靜,就沒有這麼無語過。
“對了,你們比我們先到這兒。這裏發生了什麼巳顏你清楚嗎?”柳愈指了指不成樣的頂層。
巳顏稍微回憶,而後開口:“巨型蝴蝶振翅造成了崩潰。”
柳愈手動比劃巳顏形容的‘巨型’究竟有多大。
“巳顏妹妹別怕,我保護你!”
沉咎聽着柳愈大言不慚的口氣默默往自家夫人面前跨了半步,佔有慾毫不遮掩。
“那就有勞了。”巳顏倒是不拒。
柳愈這可就來了勁兒:“欸?那面牆上是不是有東西?”
柳愈是絕對的行動派,看見什麼直接無腦衝,完全不管三七二十一。
沉咎沉着臉,不明白柳愈爲什麼跑歸跑還要拽着巳顏。
“哇,這屬於壁畫吧?還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