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有些難以置信地去尋鬱元愷,卻見他已經躲到了牆角,滿臉的心虛之色。
“你出賣我?”1984神情平靜,生氣倒不至於,她只是感覺費解。
仿生人擁有能運算出火箭發射軌道的大腦,卻終究無法算出人心的偏移軌道。
鬱元愷縮在角落裏,可憐巴巴地看着她,說出的話卻是無恥又理直氣壯。
“是你說的,我們……沒有必要一起被欺負不是嗎?而且,我不配合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你。我……我只是不想再被欺負了。”
“哦,自私,怕死,明白了。”1984點點頭。
鬱元愷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我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你將他們得罪狠了。”
1984冷笑一聲:“對,若不是我把他們得罪狠了,他們就只會揍你。”
鬱元愷瞬間語塞,憋得滿臉通紅。
1984繼續道:“自私怕死沒什麼錯,但做了還要冠冕堂皇裝無辜,不想被人說,那你就太會做夢了,也太噁心了。”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文豪用手中的棒球棍狠狠砸向牆柱:“夠了!我看你是搞不清現在的情況,居然還敢這麼囂張。”
“啊,原來這樣就算囂張了啊?你對囂張的定義好低哦。”1984邊說話邊迅速掃描整間屋子的佈局。
當她注意到屋子裏竟然還架着一架攝像機時,她腦中急速運轉——
如果她直接毀了定位系統逃跑的話,那必然會被全世界通緝。
但如果她是因爲遭遇了什麼不測之後再消失的話……
或許,她可以藉此機會將自己的失蹤栽贓到文豪等人頭上。
用了0.1秒的時間想清楚要如何做,她再看向文豪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對一個馬上就要成爲自己利用對象的冤大頭,她願意給予一些同情。
當文豪一聲令下,吩咐小弟們上的時候,1984一個無比自然的走位,讓攝像機可以用最好的角度拍攝下她被打的全過程。
之後,她沒有跑也沒有反抗,甚至主動用臉對着對方的拳頭,邦邦就是三臉。
當然,由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臉不疼,那疼得顯然只能是對方的拳頭。
不過疼不疼不妨礙她順勢倒下,且做好了被拳打腳踢的準備。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衝着她伸過來的手卻並沒有揍她,而是伸向了她的褲腰,並伴隨着污言穢語:“兄弟們,把她扒光了,大家一起肏死這個母狗。”
直到這一刻,1984才驟然意識到,她除了是一名仿生人外,還是一個女人。
一個在霸凌事件中會遇上比打罵更加殘酷百倍的性暴力的女人。
“攝像機呢?拿過來拍清楚點,看這賤貨以後還敢不聽話。”
“哈哈哈,我來拍我來拍,這些被拍了視頻的婊子哪個不是乖得跟狗似的。”
“雖然長得醜了點,但應該還是處,我勉爲其難上了吧。”
“兄弟,你說她這種成色的片子能賣幾個錢啊?”
她的怒火頃刻間點燃,熊熊怒火吞沒所有的冷靜理智。
在她之前,他們這樣對待過多少女人?
拍過多少女人的視頻?
有多少女人遭遇過這樣的從身到心的踐踏卻還要被威脅,求助無門?
去他的計劃,去他的仿生人原則!
她擡手按上那雙企圖扒下她褲子的骯髒雙手。
腦中瞬間響起機械音的指令聲:“警告警告,編號1984,立刻停手!”
在尖銳的警報聲中,她毫不猶豫地一擰一扯。
“啊啊啊——”伴隨着一聲慘叫,1984站起身,隨手丟開被她活生生擰下來的一雙手。
隨後,她擡起頭,雙目血紅地看向手裏拿着攝像機的那個人渣。
“喜歡拍攝是嗎?”她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
方纔還興致勃勃說着要如何擺弄她的人此刻嚇得雙腿顫抖。
她也沒有興趣聽對方的回答,一個瞬移衝到對方跟前,面無表情地擡手。
在對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她看着自己手裏的兩顆眼珠子,冷笑一聲,隨手扔下,一腳踩爆。
“錘錘姐,記憶……”突然,她聽到一道不一樣的聲音,陌生卻又莫名熟悉。
不等她反應過來,突然腦中涌入一大股數據,她被衝擊得不禁卡頓了片刻。
重新恢復意識的瞬間,她驟然一驚,迅速擡手,險險抓住離自己頭皮只差一釐米的西瓜刀。
是文豪趁着她發怔,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刀對着她腦袋砍下來,顯然就是弄死她。
很好,接受完了記憶和本世界劇情的她現在也只想殺了這羣糞坑裏的人渣!
統統殺光!
她手上一用力,輕鬆奪過刀,反手便是一刀劈下。
“編號1984請立刻住手,否則將進行銷燬處理!”
“去你大爺的編號1984!老孃叫鐵錘!”鐵錘怒吼出聲,同時切斷體內一切受控於實驗室的程序。
進入這個世界前,她猜到了背後的主系統會給她設置困難,但沒想到會是這種簡單粗暴卻足夠噁心人的。
想到她最開始真的以爲自己是個仿生人,乖乖聽從命令的樣子,她的怒氣值就直線上漲。
好樣的,敢將她設定爲仿生人,想用這樣的辦法來馴服她,那就要接受仿生人失控,大開殺戒的後果。
擡眼看向那些因文豪毫無預兆的死亡而驚慌了的人渣們,她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加害者是不是都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爲受害者?
封閉的飯店原本是爲了欺凌她準備的,如今卻成全了她的瘋狂,多諷刺。
自作孽,不可活。
她帶着微笑,揮動手中的屠刀。
暴徒的慘叫和哀嚎,不會激起她半分憐憫,只會讓她覺得吵鬧。
所以她一刀接着一刀,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很快,整間屋子中便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終於,她提着滴血的刀,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到了蜷縮在角落裏的鬱元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