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務不是寵冠後宮嗎?而且按劇情,最終我也是要當皇后的,既然如此我爲何不一步到位呢?”
【皇后在皇帝心中地位不一般。你如此操之過急,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攀咬皇后,一旦皇上查明真相,恐怕會降低你在皇帝心中的好感。】
“是嗎?可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萬一就成功了呢?”對它的警告,鐵錘一副不以爲然。
“萬一失敗了,皇后宅心仁厚,想來會體諒我剛剛喪子,悲痛之下口不擇言的。”
【……】
系統001沉默了片刻。
它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而且這種有理有據“莽一把”的行爲才符合這人的性格。
如果她真完全按照劇情去做,它反而倒要覺得懷疑了。
順利將系統糊弄過去,次日,喫飽睡好的鐵錘正式開始了她的表演。
一個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的孕婦,敏感多思,喜怒不定是很正常的嘛。
面對各宮嬪妃虛情假意的上門探望,鐵錘緊閉宮門,任性的拒絕見任何人。
莫說皇后,便是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
她鴛鸞殿的閉門羹賞的一視同仁。
原本被她拒之門外的嬪妃,得知她此番做派也都不生氣了。
只覺得這蘇姒影果然是得了失心瘋,一面得意地嘲諷她,一面卻也對她放鬆了警惕,覺得她必然會失寵,不足爲慮了。
鐵錘的鴛鸞殿很快門庭冷落下來。
是夜,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進鴛鸞殿中。
【錘錘姐,他來了。】
聽見炮灰的提醒,原本正精神抖擻練習五禽戲強身健體的鐵錘一秒進入狀態。
迅速歪倒在牀上,做出一副美人垂淚的悲傷模樣。
“阿姒……”一聲深情的呼喚從黑衣人口中發出。
鐵錘緩緩轉身看向來人,確保來人看清她蒼白憔悴的面容。
來人是劇情中的男二滕巖,身份是女主蘇姒影入宮前的未婚夫。
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眼見着就要到談婚論嫁之時,不想蘇姒影的父親見女兒出落得越發美麗,竟生出了賣女求榮的心思,將女兒獻給了皇上。
所以,女主蘇姒影入宮是被迫的。
前期,她心中一直深愛着男二滕巖,對男主可以說是又恨又怕。
恨他拆散自己和阿巖,更怕他身爲帝王的滔天權勢,輕易便能將她碾碎。
目前這個時間節點女主蘇姒影還並未愛上男主。
劇情中,蘇姒影第一次生產後,情況很不好,一直纏綿病榻。
男二滕巖得知後,心疼極了,便偷偷潛入鴛鸞殿來探望。
一對可憐的小情侶見面後自然免不了抱頭痛哭一番。
互訴衷腸後,蘇姒影哭着求滕巖帶她離開這裏。
滕巖看着哭成淚人的蘇姒影答應了。
兩人約定第二天晚上子時在鴛鸞殿後門相見。
可是,次日,當蘇姒影滿懷着希望,強撐着病體去赴約時,滕巖卻沒有來。
她在夜間的冷風中等了三個時辰,一直等到天亮,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被夜風吹涼的除了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清晨,宮女發現她不在前殿中後,頓時慌了。
她當時那身打扮和身上揹着的包袱,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是想要私逃。
但皇帝卻什麼也沒有說,將此事壓了下去。
自那之後,蘇姒影的心纔開始向皇帝傾斜。
而此刻,瞭解全部劇情的鐵錘目光平靜看向面前的滕巖一臉心疼的說出和劇情中一模一樣的話。
“阿姒,我若知道你在這裏過得如此不好,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想辦法阻止你入宮的。”
雖然滕巖此刻表現出的心疼是真的,但卻也不能否認他說的是一句廢話。
鐵錘當然不會和蘇姒影一樣被這等廢話感動到。
所以,她冷淡道:“事到如今,說這話又有什麼用。”
滕巖神情僵了一下,隨後便更加心疼了:“你怪我也是應該的。但我聽說皇上格外寵愛你,我以爲你過得很好。”
“那現在你知道我過得不好了,你願意帶我離開嗎?”
滕巖遲疑了一下,對上鐵錘直直的目光終是點了點頭:“好,我帶你離開。明晚子時,我們……”
“夜長夢多,不用再等了,我們現在就走吧。”鐵錘打斷了他的話,邊說邊拿出個包袱來。
滕巖這次是徹底愣住了。
“怎麼了,不是說要帶我走嗎,還愣着做什麼?”鐵錘已經掀開被子下了牀走到他面前。
滕巖這才注意到鐵錘不僅準備了包袱,身上穿的也是一身便於行動的輕便暗色衣服。
他張了張口,聲音有些艱澀:“好,如果此番逃不出去,被皇上抓住,你便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我頭上,說是我劫持的你!”
如果只看他的臉的話,會覺得他是個豁得出命去的深情好男人。
可如果低頭看一看他跟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的腳的話……
很不巧,鐵錘就是那個在如此關鍵時刻低頭看腳的女人。
“皇上並非殘暴之人,想來應當不會爲難你我的家人……”
滕巖說着一扭頭卻發現鐵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我就靜靜看着你表演”的玩味神情。
滕巖的話說不下去了。
鐵錘譏笑一聲將包袱丟回牀上:“怕死不丟人,但又怕死又想裝大丈夫,很丟人。”
別說知道劇情,就算不知道,她也不會和蘇姒影一樣認爲滕巖真的會和她一起私奔。
他如今可是御前帶刀侍衛,正四品的官職,往後前途大好。
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女人放棄這一切?
當初他沒有膽子阻攔蘇姒影入宮,如今又怎麼可能有膽子帶蘇姒影私逃。
冒險潛入鴛鸞殿看蘇姒影只不過是爲了彰顯他的深情,滿足他自己的自戀罷了。
他敢冒這個險,是因爲知道以他的身手和對宮中的熟悉,其實沒有那麼冒險。
愛情對男人來說,只不過是裝點他們人生的昂貴飾品,絕不可能成爲他們人生的全部。
滕巖幾乎不敢去看鐵錘的目光,他的那點心思在鐵錘的目光下無處遁形。
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剛準備動,鐵錘也動了,她手中鋒利的簪子對準了滕巖的喉嚨。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這裏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