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卻要做出一副驚慌詫異的神情。
“二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不是你拿着親子鑑定報告來找我的嗎?我怎麼可能不是爺爺奶奶的孫女?”
一句話先將老頭老太的注意力拉回到重要的假冒上,迅速模糊掉“阮綿綿”這個炸彈。
氣勢洶洶的翟郴聞言一怔,顯然鐵錘的反應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他的想法中,面對他突如其來地指控,鐵錘應該會選擇說出真相。
爲此,他前幾天派人潛入鐵錘家中,將那封合同偷來毀掉了。
這樣,當她說出她是受他們僱傭,假裝翟家孫女時,就會因爲拿不出合同而百口莫辯。
但他沒想到,鐵錘卻沒提合同。
翟郴瞬間警惕起來,她這是想幹什麼?
莫非是假冒的翟家大小姐當久了,心野了,想鳩佔鵲巢,直接假戲真做吧。
就在翟郴出神時,鐵錘趁熱打鐵,一副求助的模樣看向翟爺爺。
“爺爺奶奶,我的親子鑑定報告二哥一定也給你看過的對不對?我是您的孫女,這不可能是假的。”
老兩口被這一提醒,頓時想了起來,連連點頭。
看向翟郴,老爺子皺眉問:“對啊,老二,親子鑑定不是你親自去做的嗎?”
翟郴畢竟是個教授,腦子還是好使的。
除了沒想到鐵錘的不按常理出牌,他該有的準備都是有的。
“對不起爺爺,是我的疏忽。雖然親子鑑定中心是我找的,但我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勾搭上了機構的員工,讓對方出了假的鑑定報告。我已經安排律師告他們了。”
雖然鐵錘興致缺缺地拿翟郴當猴戲看,但也因此對他不要臉的程度有了新的理解。
真是賣得一手好隊友,一點江湖道義也不講,沒人比他更懂什麼叫過河拆橋了。
不過,她也一點也不同情這家鑑定機構就是了。
給錢就敢出假報告,被背刺出賣也是活該。
眼看着翟郴的表演結束,戲到了自己這裏,鐵錘一秒收起看戲的心情,開始飆戲。
擡頭的瞬間,眼裏已經溢滿了眼淚。
“二哥,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你爲什麼要這麼誣衊我?”
【錘姐,翟柘和翟桓已經進了別墅大門,馬上就要到了。】炮灰提醒道。
翟柘和翟桓這時候急匆匆趕回來,顯然是收到了翟郴的信號,來配合他演這齣戲的。
接收到信號的鐵錘立刻調整了下節奏,踩着翟柘急匆匆跑進門的點,猛然提高聲音對翟郴控訴。
“爲什麼啊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說?明明是你主動找到我,讓我回來認親的。”
這場戲,三兄弟早商量過,原定是當鐵錘被炸傷進醫院時發難的。
但事發突然,打斷了他們原定的計劃。
而翟柘又是個又急又爆的脾氣。
於是,並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的他進門時聽見鐵錘那句模棱兩可的話,根本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了鐵錘希望聽見的話。
“既然你說二哥僱你來冒充的,那就把合同拿出來唄。”
“合同?”鐵錘看向翟柘,故意表現得眼神有些閃爍、慌張。
翟郴瘋狂給弟弟打眼色,無奈翟柘此刻滿眼都是鐵錘,根本不看他。
落後翟柘幾步進門的翟桓倒是注意到了,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自認爲鐵錘是發現合同不見了而心虛地翟柘便得意洋洋道:“你說是二哥僱你來假冒小妹哄爺爺奶奶開心的,那就拿出合同來啊,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們懂了,鐵錘卻要裝不懂:“三哥你……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冒充,什麼騙爺爺奶奶,在你心裏我就是那麼壞的人嗎?”
【哈哈哈,他說了,他真的說了。錘姐你可太厲害了,這齣戲你纔是導演吧!】炮灰笑得前仰後合。
鐵錘努力繃住臉:“快收聲,你這樣搞得我也想笑,眼淚都要出不來了。”
炮灰迅速捂嘴收了聲,然後非常狗腿地給鐵錘助力了兩大滴人工淚液。
鐵錘猝不及防,眼淚瞬間決堤,她乾脆哭得抽泣起來,誰看了不得覺得這孩子太委屈了。
翟老爺子眯了眯眼睛,手中柺杖重重一敲:“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翟桓和翟郴異口同聲開口。
但翟老爺子劈口打斷了他們:“你們閉嘴,翟柘你來說!”
翟柘這個嘴在前面跑腦子在後面追的傢伙,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本能求助地看向兩個哥哥。
“看他們做什麼!有什麼你就說什麼,這麼大人了,話都不會說嗎?”老爺子厲聲呵斥。
翟柘嚇得打了個哆嗦,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見爺爺發過這麼大火。
最終,他一邊偷瞄哥哥,一邊磕磕絆絆,期期艾艾的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但他沒想到,他都不敢隱瞞說真話了,鐵錘卻不僅不慌,反而一臉無奈地看着他,搖了搖頭。
“三哥,事到如今,你就別再說謊騙爺爺了。什麼冒充,我根本都不知道。行,你說是你們僱的我,還簽了什麼合同,那你把合同拿出來給爺爺看看。”
翟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落入了這個女人的圈套。
萬萬沒想到,毀掉合同的行爲竟會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伴隨着翟柘一句“合同被毀掉了”,他終於徹底失去了爺爺和母親的信任。
鐵錘趁熱打鐵,再次哽咽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們爲什麼這麼恨我,恨到要買兇殺死我,恨到要誣衊我是假冒的的,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回這個家。”
她當然知道那爆炸的威力不足以炸死人,翟郴也沒準備要她的命。
但這不耽誤她說的嚇人點。
意識到自己入了套的翟郴大腦飛速運轉,迅速尋找求生點。
好在,還真有——
“爺爺,您別相信她,她就是阮綿綿,阮綿綿是假的是你們親自驗證過的啊。”
關鍵時刻,他終於想起了他最開始就說過,但被爺爺忽略過去的話。
說完這句,他看向鐵錘,想要從她臉上看見慌張。
鐵錘點點頭,一臉坦然:“對啊,我是女好,也是阮綿綿。”
趁着幾位長輩還沒回過神,她飛快道:“當時二哥找到我,說當初的親子鑑定出錯了,他們後來重做了一次,發現其實我就是你們的親孫女。”
“不提我就是阮綿綿是我和二哥一通商量的。當年我驟逢鉅變,也太年輕,整個人變得很擰巴,似乎是給你們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而且我也想和過去那個阮綿綿做一個切割,所以便沒有對你們提起。”
“你胡說!”翟郴憤怒了,然後他就和弟弟翟柘一樣,喊出了鐵錘想要聽見的一句話。
“假的真不了,要證明你的身份很簡單,再做一次親子鑑定就是了!””
鐵錘淚眼婆娑地掃視老爺子老太太一眼,苦澀一笑:“好啊,如果這能讓爺爺奶奶安心,那便再做一次吧。我怎麼樣都行,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