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皺眉:“什麼情況?”
【……抱歉宿主,小垃圾也不知道。】
小垃圾指望不上,鐵錘有心理預期,讓她意外的炮灰的回答。
【錘姐放心,雖然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不是主系統發現了我們。】
下一秒,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鐵錘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林妗思。
……
半小時後,咖啡廳包廂內,林妗思匆匆趕來。
不等坐下,她看見鐵錘第一句便是——
“你不是阮綿綿。”
這話甚至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嗯?”鐵錘微微一愣,大致猜到了方纔的世界震盪應該和她有關。
果然,炮灰也立刻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錘姐,她身上的氣息不一樣了!】
伴隨着鐵錘崩掉了本世界的所有劇情,就像白嫣那個世界中,凌盼兒在監獄中突然夢見“前世”一樣,林妗思也看到了故事原本的發展。
只不過,她的精神力比起凌盼兒更加強大,所以她不是通過做夢這種方式,而是腦中憑空多出來一段劇情。
並且,她還衝破了位面限制,想起了之前經歷過的很多世界。
簡而言之,她意識到了這些世界的虛假,並想起了自己是誰。
所以,世界因爲她而動盪。
世界因爲一個徹底醒來的靈魂而戰慄。
沒有正面回答林妗思的問題,鐵錘笑了笑答道:“我可以是任何人,我們都可以是任何人,不是嗎?”
林妗思微愣了片刻,而後笑起來:“對,我們可以是任何人。”
掃視一圈,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對着鐵錘做出個敬酒的姿勢:“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鐵錘配合地舉起杯子:“願我們的每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兩人輕輕碰了下杯,相視一笑。
***
十年的時間對有些人來說是轉瞬即逝,但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熬過了漫長的十年時光,翟郴終於被刑滿釋放。
當他睜開眼看見的不是壓抑的屋頂,而是明媚的陽光和湛藍的天空時,睡在公園長椅上的翟郴都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眼睛因爲直視陽光而流下痛苦淚水,他才難以置信地從公園的長椅上坐起身,拼命去揉自己的眼睛。
終於,他相信了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他是真的重獲自由了。
興奮激動之後,他發現自己身邊有一個簡陋的文件袋,袋子裏放着他的護照和一張回國的機票。
神情亢奮的他抓住一個在公園中晨跑的路人,詢問到去機場的方向後,他便直奔機場而去,連日子都忘了問。
到達機場後才發現機票是明天的。
身無分文的他拜託服務站往翟家老宅和兩個哥哥的手機都打了電話,然而卻都無人接聽。
翟郴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被他自己驅散——只是因爲是陌生電話所以不接罷了。
但聯繫不上家人,他就只能在機場滯留一夜。
從來都是在貴賓大廳候機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普通候機大廳椅子的冰冷和堅硬。
不知坐了多久,肚子中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感受到別人投來的目光,他慌忙起身想要逃離,卻不想慌中出錯和一個年輕人撞倒了一起。
不等他開口,那人連忙扶住他:“老人家你沒事吧?”
翟郴皺了皺眉,沒明白對方的意思,直到去廁所看到鏡子裏的自己。
他嚇得連退了兩步,半晌擡手摸上自己的臉。
看着鏡中的人做出同樣的動作,他才終於相信那是自己。
鏡中的人頭髮花白,皮膚鬆弛,鬍子拉渣,眼神滄桑,看起來彷彿六十多歲。
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麼大打擊的翟郴失魂落魄地走出廁所,
他堂堂明華第一財閥翟家的二少爺竟然淪落到被一個臭打掃衛生的嫌棄。
但他不知道,這還只是開始,他看似回去了,其實早已回不去了。
滿懷信心回到國內的翟郴終於發現了最殘酷的真相——
明華這個財閥站在權利最頂端的國家,財富已經被徹底重新洗牌了。
財閥凌駕於政府之上的時代已經過去,國家權利重新歸於政府。
那些曾經享受過特權,隨意踐踏法律的財閥們,在這十年間逐漸失去了他們引以爲傲的財富。
接着迎接他們的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沒超過訴訟期的,該怎麼判怎麼判。
超過訴訟期的,採取全民公投的形式,決定是否對其追訴。
當翟郴好不容易纔回到翟家老宅時,卻發現那裏已經變爲了政府的辦公樓。
被門口站崗的武警攔住,翟郴一番解釋後終於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如今的情況。
爺爺已經去世了五年了,奶奶住進了醫院,老宅是母親翟玥捐給政府的。
不僅是老宅,甚至連翟家的公司都直接捐出了一半,如今已經搖身一變成爲了國家控股的國企。
而自己的大哥翟桓則在三年前因爲故意殺人未遂被判了七年。
至於他殺害的對象竟然是母親翟玥,作案動機是繼承權。
他認爲母親遲遲不肯將公司交給他這個長子是因爲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所以在看見母親和一個男孩的合影後,便動了殺心。
翟郴驚詫許久,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母親公司的。
好在,當他向公司前臺亮明身份後,一名祕書模樣的人將他帶進了會客廳。
“翟總還在開會,麻煩您在此稍等。”
祕書退出後,翟郴迅速狼吞虎嚥的喫完桌上的點心果盤。
之後等得無聊的他打開電視,隨便調着臺打發時間,突然他被一檔採訪節目吸引了目光。
被採訪者娃娃臉長相,但氣場卻很強,赫然便是他那個找回來的討厭妹妹。
記者問道:“這麼多年來,您一直致力於提高女性在各行各業的比例,尤其是在公檢法中的比例。請問您理想的比例是多少呢?”
“全部。”
“啊?”提問的記者一愣。
鐵錘笑了笑:“很喫驚嗎?但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政壇和公檢法的高層全部都是男性,但從未有人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給了記者一點反應時間,她這才接着道:“既然全部是男性可以,那麼全部是女性自然也可以。還有,你說錯了一點。”
“什麼?”記者不解。
“我不是爲了提高比例,也沒有爲女性爭取特權。我只是在努力消除職場中一直存在的歧視,只是在求一個公平,只是要求享受了許多年優待的男性將腳從女性的脖子上拿開。”
“至於你說的比例提高,我認爲這是因爲廣大女性的努力,以及……男性的不努力。”
說完這句,她突然捂住嘴:“哦,我可以這麼說嗎?你知道的,男性總是比較脆弱敏感。我無意冒犯他們,但如果冒犯到了,那我先道歉。”
翟郴心中突然有點慌,看到一旁的電腦,他急忙撲過去生疏的操作起來。
搜索完,看着屬於女好的百科,他難以置信地癱坐在電腦椅上,喃喃自語:“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她一個女人……”
電視屏幕上,鐵錘看向鏡頭微笑:“女性能夠成爲自己人生的決策者,這對於女性的生存和尊嚴,至關重要。”
“爲此我們需要更多的女科學家,女工程師,女政客,女警等等等等。你首先是一個人,然後纔是一個女人,而你可以成爲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