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之前不殺是因爲你慈悲爲懷不想殺嗎?”
因爲凰姲的緣故,鐵錘現在心情不太好。
而她她心情一不好,就忍不住懟人,嗯,仙也一樣。
“要殺就動手,躲在天兵身後動嘴皮子有什麼用。”
“欸,你看看天帝,他好像沒你那麼傷心誒。也是,畢竟他只是失去了一兒一女。還有的是孩子。”
“但你就不一樣了,殊黎是你唯一的孩子吧?”
“你說你怎麼就不知道學學天帝,多搞幾個孩子出來呢?現在他有你沒有的,你也太虧了。”
“嘖嘖,我都同情你了。都當天後了,還活得這麼憋屈。”
天后本就傷心,被她這麼一激更是渾身都在顫抖,額頭青筋突起,雙目通紅,看起來很是嚇人。
等等,周圍魔氣這麼濃郁,她這模樣該不會要入魔吧?
天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仙界天后入魔,那這可就太離譜了。
他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在衆目睽睽下發生。
連忙握住天后的手,輸送仙力過去,幫她穩住靈臺清明。
“呃,你——”天帝突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陪伴了自己上萬年的髮妻。
天后一雙眼睛格外清醒地看着天帝,她冷靜了下來,沒有入魔。
所以,她是在無比清醒的狀態下將自己的本命法器捅進天帝靈臺中的。
鐵錘默默合上自己驚掉的下巴。
哇哦,原來動動嘴皮子真的能殺人誒。
天帝身上仙力驟然暴漲,天后被擊飛出去,插在天帝靈臺之中的本命法器也應聲碎裂。
“天后被這魔族小兒控制住了,快將其拿下。”
他一邊迅速用仙力封住傷口,一邊毫不留情的下令。
天后既已做出這等衆目睽睽下殺夫的舉動,本就是存了同歸於盡之心。
哀莫大於心死,她毫不猶豫地跳下了誅仙台。
鐵錘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還剩一口氣,在天兵的簇擁下準備撤離的天帝,嘆了口氣。
真是的,堂堂天后,殺個夫都殺不明白。
還要她來幫忙收拾爛攤子。
她這邊衆女默契非常,早在天帝等準備逃時便動了。
她們之前站樁一樣圍在誅仙台周圍,不過是因爲那樣攻守都方便而已。
並不是她們的結陣不能動。
如今對方要逃,她們也就只能讓對方看看她們這些下界劣品的實力了。
變幻陣法,她們飛身殺入士氣低落,人心渙散,毫無隊列可言的天兵中。
一時間只聽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不斷有天兵被素練捲起拋進誅仙台中。
鐵錘慢悠悠往天帝走去。
她以魔氣爲刃,走過之處,天兵紛紛倒地。
“天帝都這樣了,還想逃呢?是不是以爲你們那十萬天兵能偷襲成功?你只要撐到他們回來就安全了?”
她譏笑一聲:“那你要不要猜猜我現在爲什麼會在這裏?”
他知道偷襲應該是失敗了,但他不信自己精心訓練的十萬天兵會不敵魔族。
“天帝看起來很有自信呢。那不如我們一起看看你的十萬天兵可好。”
兩指併攏於身前,她低頭輕念一聲“開”!
誅仙台上空,一個黑色的漩渦應聲出現。
緊接着跟下餃子一樣,無數天兵從漩渦中掉下,直接落入誅仙台中。
實在是數目太大,隨着他們的掉落,誅仙台下涌上來大量的仙力。
甚至一下子將這一片的魔氣都沖淡了不少。
這讓一直在抵抗魔氣入侵的衆仙頓感身上壓力一輕。
“方纔那些是否是你派出去的天兵,天帝你看清了嗎?”
“哎呀,您這表情,是沒看清是嗎?”
“嗯,剛剛速度的確是有點快,看不清也正常。那咱們再看一次吧。”
又一波餃子爭先恐後的下鍋,眨眼間便經由誅仙台完成了從仙到人的轉化。
魔界的傳送陣那麼好用,鐵錘怎麼可能不打它們的主意呢。
鐵錘這邊是守株待兔,凰妁那邊搞得則是請君入甕。
這些日子,她什麼都沒做,就忙着在魔界佈置傳送陣了。
從一進魔界開始迎接天兵的就是亂中有序、密密麻麻的傳送陣。
天兵進去之後五步一傳送,眨眼間就全被打散了。
傳送的方向地點在設置上凰妁完全隨心所欲。
反正只要保證最終的傳送點是鐵錘這裏就行。
天帝本就已經虛弱得幾乎連獨自站立都做不到。
靈臺的損傷讓他像個漏斗一樣,身體中的仙力不斷往外散溢。
魔氣更是順着傷口想要往裏鑽,疼得他臉色青白。
但這些他都還能咬牙撐住。
可眼前這恐怖的場景卻讓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句話——
天界完了。
垂死掙扎的仙人們看着天空中不斷掉落的仙僚,心中也同樣絕望。
每當一大波天兵調入誅仙台,散溢出的仙力便能讓苦苦掙扎的他們壓力緩解,補充一波透支的仙力。
可這就像飲鴆止渴一樣,不喝立刻死,喝也不過是稍稍延遲一點死亡時間罷了。
正如天界被清空只是時間問題了。
周圍站着的仙人越來越少,鐵錘也終於走到了奄奄一息的天帝面前。
“放心,魔君不打算讓你入誅仙台。”
天帝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凰妁還是念舊情的。畢竟當初是我親自將她從凡間帶回來。”
鐵錘一哂:“不不不,你弄錯了,凰妁不是魔君,我纔是。”
天帝一怔。
“我說不讓你入誅仙台,是因爲你連再世爲人都不配。”
頓了頓,她笑着反問:“魔界爲何越來越強,爲何永遠無法消滅,天帝你知道答案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