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鐵錘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山中摸索着前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順利找到了人。
拜託對方前往發生車禍之地救人後,她也第一時間給季警官打去了電話。
將李警官的情況告知後,她還提供了詳細的定位。
做完這些的鐵錘覺得自己值得一個警民一家親模範市民代表的稱號。
很快,鄉民們帶着鐵錘一起到了車禍地點。
將衆人從車中救了出來,送去最近的鄉鎮醫院。
一車的人雖然受的傷有輕有重,但好在都沒什麼生命危險。
李警官身爲男主,當然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危險。
一個多月後,痊癒的李警官親自上門來感謝她。
鐵錘很客氣有禮的讓周嬸上茶招待了他。
當李警官提出請她喫飯感謝她時,她笑了笑:“我也沒做什麼,不過舉手之勞。”
“何況您和季警官之前對我多有關心,我要是見死不救,那我還算是人嗎?”
“您要是堅持要爲這點小事請我喫飯來感謝,那您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鐵錘維持着溫和得體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如鐵板一樣拒人千里之外。
接受男主的感謝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個助人爲樂,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好市民罷了。
所以,來吧,承認你看不起我,然後繼續要求請我喫飯啊。
但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男主當然不可能再堅持。
他只能訕訕笑了笑,就此告辭。
***
劇情很努力的爲她和男主製造交集,希望她能夠看見男主的優秀,然後被他打動。
但鐵錘對此表示,不好意思自己是個盲人,所以看不見。
她最近很忙,真的沒什麼精力可以分給男主這種小插曲。
她忙於生產推廣女性鋼琴。
忙於組建律師團隊,幫助那些被以“追求”之名行騷擾之事的女性維權。
忙於收集各種偷拍的新聞、視頻、照片,舉辦了一個名爲“被窺視的女性”的全國巡迴公益展覽。
忙於呼籲人們讓出盲道,不要在盲道上停放自行車電動車。
更忙於開發一款造福盲人的app。
有炮灰這個最強助力在,她和蘭惠的開發工作少走了許多彎路。
甚至連測試工作也都交由了炮灰來完成。
歷時一年多,這款名爲“做我的眼睛”的app宣佈正式上線。
這款app其實技術要求並不算高。
真正能讓它發揮作用的是那些願意爲盲人提供舉手之勞幫助的志願者們。
視力障礙者們可以通過語音打開app上的求助功能,隨機給註冊過該app的志願者打去視頻電話。
通過視頻電話向志願者求助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
這塊麪包發黴了嗎?
可以幫我挑選適合我外套顏色的絲巾嗎?
這盒牛奶過期了嘛?
這些對於視力正常的普通人來說無比簡單的事情。
到了盲人那裏,卻出奇的困難!
顧嬌有疼愛她的母親和周嬸細心照顧,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這款app讓盲人感覺到身邊一直有一位視力正常的朋友在。
短短1、2分鐘的視屏卻可以讓他們能更有安全感,更有依靠的獨立生活。
而這些註冊了app的志願者們也會在幫助到那些盲人的過程中,瞭解到盲人要應付的日常困難。
因爲視力受損的緣故,盲人行動不便,往往會能不出門便不出門。
所以,大部分人在日常生活中很少會見到盲人。
久而久之,盲人便幾乎成爲一種只存在於電視和新聞中的羣體。
有了這款app做橋樑,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盲人。
原來幾乎每兩百個人中便會有一名盲人。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包括但不限於盲人的殘障人士羣體。
隨着這款app的普及,所有人都發現大街上看得見的盲人變多了。
次年,靠着這款完全免費的公益性質app,鐵錘獲得了國家級別的表彰。
三十歲的年紀,獲此殊榮,還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她被無數人稱爲人生贏家。
但鐵錘卻知道自己做的還遠遠不夠。
琴行和投資掙來的錢大部分都被她用作資助貧困山區的女童,尤其是那些家境貧窮,身體還殘疾的女孩。
她們比普通的女孩子更不可能得到教育的機會。
所以她們的結局幾乎是從殘疾的那一刻便註定了。
被當成累贅一樣隨意養大,然後早早被父母嫁出去,成爲爲男方延續香火的工具。
當然,這裏寫作嫁,讀作賣。
爲了不讓她們懵懂的被驅趕進那暗無天日的命運之籠,鐵錘與她們的父母提前簽訂合同。
女孩滿十六歲便可去她那裏工作。
爲了讓這些家長們“安心”,她會提前給女孩父母一筆錢當做提前預付女孩第一年的工資。
對這些女孩的家裏人來說,女兒賣給誰不是賣呢?
鐵錘這位老闆出手如此闊綽,可不比收彩禮這種一錘子買賣划算多了。
他們會在女兒離開前,洗腦一樣一遍遍叮囑女兒工作了也不要亂花錢。
家裏養大她不容易,一定要存着錢將錢寄回來。
家裏翻修房子,弟弟娶媳婦可就都指望她呢。
鐵錘對他們的行爲心知肚明但並不阻止。
反正論洗腦能力,她自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等人到了她身邊,她自有辦法反洗腦回來。
之所以說預付一年工資,她爭取的就是這一年時間。
一年之後,這些家長髮現女兒不寄錢回去也聯繫不上時,就算想要找女兒也根本找不到了。
當然爲了放長線釣大魚,鐵錘也會隨機抽取幾家冒充孝順女兒繼續打錢。
爲得就是讓其他人認爲,你看,這不還是有好女孩的嘛。
別人家的女兒是白眼狼,但我家女兒一定不一樣!
如此這般,鐵錘每年都能順利將這些女孩救出大山,改變她們原本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