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完全走偏,充滿了人工運作的味道。
就在事件發酵到了頂峯,網上吵翻了天時,鐵錘終於站了出來。
她發文表示自己會開一場直播,一一回答網友們感興趣的話題。
直播的消息剛一出來,預約人數就火箭式飆升。
平臺很有先見之明的對服務器進行了提前擴容,這才勉強撐住。
鐵錘素面朝天的坐在直播鏡頭前,平靜地向衆人打了個招呼。
但接下來她的第一句話卻如平地驚雷一樣。
她說:“關於網上吵得很厲害的性別歧視問題,我想說,女校的存在的確體現了性別歧視。”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但網友們還是瘋狂地刷起了彈幕。
鐵錘看不見但她猜得到網友們會說些什麼。
故意頓了幾秒後,她這才接着開口。
“但女校不是性別歧視的因,而是性別歧視的果。”
“如果不是因爲山區認爲女孩不用多唸書,不讓家中女孩上學的情況太過普遍,我是喫飽了撐着要花錢去建單獨的女校嗎?”
“另外,建女校的錢是我自己出資,沒有動用基金會的捐款。我自己的錢我想給誰花,就給誰花。”
“向基金會捐了款的,若是對我的解釋不滿意,可以去官網申請退回尚在公示期或尚未動用的捐款。”
“至於那些沒有捐款的……”她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笑了笑,“我想我沒必要解釋吧?”
雖然是面向所有人的直播,但鐵錘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她有這麼做的底氣。
因爲她名下的基金會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
每一筆捐款的去向,都會進行爲期半個月的公示。
公示期內對此有不滿的皆可提出異議或退款。
有人覺得她的迴應很霸氣。
當然就也會有人認爲她咄咄逼人,傲慢至極。
鐵錘不需要看得見也猜得到,彈幕現在一定吵成一片了。
她拿起杯子戰術性喝水,給網友們留下爭吵時間。
當然主要是爲了讓那些擡槓的人有時間發言。
畢竟,他們不說話,她待會兒要怎麼懟呢?
片刻後,她讓助理念出那些指責她的評論。
那些評論大多說得很難聽。
不少支持她的人擔心她聽了受傷生氣。
但鐵錘只是微微一笑:“看來不少網友想要教我做事。倒也不是不客氣,但麻煩先給錢。”
“哦,對了,爲了防止有人還不知道,我再說一次吧。我呢,不怎麼缺錢。所以,一般般的小錢很難讓我心動。”
“當然,沒有人會嫌錢多,我也一樣。只要你們給得夠多,我總會因爲你們給得太多而妥協的。”
鐵錘的語氣聽着客氣又真摯,不帶一個髒字。
但這股子陰陽怪氣勁足以讓人血壓飆升。
被她懟了的人倒是想要懟回去,奈何他們離開了髒話就不會吵架。
而直播間的評論是不能發髒話的,會被**掉。
鐵錘氣定神閒地聽着助理的轉述,然後雲淡風輕地教會他們什麼叫中文的博大精深。
她語速又快又穩,聽她罵人簡直是一種藝術的享受。
那些罵她的人則因爲發了太多髒話被平臺封了號。
到最後彈幕完全變成了求顧嬌開個課,教教嘴笨的自己如何懟人。
鐵錘當然不會理會這種無聊的要求。
“不會罵人沒關係,但千萬別像某些人,一邊極度厭惡女人,一邊卻離了女人,連罵人都不會,真是一羣可憐蟲啊。”
隨着她的直播迴應,這場鬧劇看起來是結束了。
但鐵錘作爲一個記仇的人,她並沒打算就這麼放過那些無理取鬧的人。
既然這些人一個個都站着說話不腰疼。
那她就教他們把腰彎下好了。
能在直播間激情開麥罵她的,對她得多恨吶。
這樣的人在被她狠狠下了面子之後,怎麼可能不繼續對她進行辱罵造謠呢?
雖然他們吸取了前車之鑑,特地買了小號,或是去一些存在感極地的小平臺發言。
但鐵錘這邊有着外掛炮灰,以及強大專業的律師團隊。
只要他們說了,那就一定會被找到證據。
接下來就是固定證據,告上法庭,公開道歉加賠償一條龍。
這些人之前跳得有多兇,如今便有多慫。
不管那些人怎麼哀求,怎麼在網上哭訴她的無情。
反正她就是一句話——不會原諒。
都是成年人了,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這有什麼錯。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未成年人。
那也沒關係,讓他們家的成年人來承擔這代價就是了。
見顧嬌如此強勢,不近人情,結果就是真的沒人敢去惹她了。
甚至久而久之,網絡上開始流傳起了顧氏旗下最強法務的傳說。
主系統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沒有直接對鐵錘出手,讓在這個世界順利待到了壽終正寢。
她讓無數女孩免於被變態跟蹤狂騷擾傷害。
她的法律援助團隊幫助無數被家暴被虐待被遺棄的女性獲得新生。
她的女童助學計劃和免費女校幫助了無數女孩走出大山,徹底改變了她們原本的命運。
她針對殘障人士的培訓學校也幫助了無數殘障人士自力更生,重拾活下去的信心。
整個社會對殘障人士的瞭解和包容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國家加強了對殘障人士的關懷建設,盲道、殘障人士專用通道、殘障人士專用衛生間等都得到普及。
這讓他們敢於走出家門,不至於寸步難行。
雖然這麼多年,男主一直陰魂不散,只要有機會便出現在她身邊。
但這個“身邊”,隨着鐵錘的不懈努力,變得越來越遠。
最開始還能一步之遙,到最後直接是隔着人山人海了。
大概是爲了體現男主的深情,她一生未娶,臨終前託律師將他的遺產全都留給了顧嬌。
除了遺產,還有數十本寫滿了對顧嬌愛慕的日記本。
一本貼滿了鐵錘這麼多年採訪內容的剪貼簿。
以及幾本全是鐵錘照片的相冊。
當然,這些東西鐵錘沒有看到,而是炮灰告訴她的。
因爲鐵錘這個遺產接受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男主的律師。
送走一臉不認同的律師,她忍不住和蘭惠討論起來。
“這種行爲很讓人感動嗎?可我只會覺得他像個變態。”
如果有一個人常年跟蹤你的行程,偷拍你的照片,那這種人在飯圈這種人會被叫做私生。
如果主系統認爲這樣的男人就能打動她的話……
鐵錘突然覺得主系統也不過如此。
但男主死後不久,鐵錘的身體也迅速衰弱下來。
躺在病牀上,最後的彌留之際,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但她用最後的力氣笑着和蘭惠拉了拉勾。
不必悲傷。
因爲知道總會再相見,所以離別便成爲了一件浪漫的事。
(第十六個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