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做的是從他們身上順了點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當過賊,反正她摸起東西來很順手。
她原本只是想順幾個打火機的、沒想到還順到了一把瑞士軍刀和一把車鑰匙。
真真是意外之喜。
好不容易纔將兩人分開,趕來的心理醫生將兩人帶到不同的房間,分開勸解。
但很有意思的是,勸解的人車軲轆話說了一籮筐,卻全程都沒問過她們爲什麼吵架。
好像他們默認了女性就是這麼不理智,就是容易無理取鬧,容易嫉妒,容易互扯頭花的。
姬芷按照鐵錘的吩咐,一臉不服地聽着對方的調解,突然開口說鐵錘要逃跑。
但這事沒有任何證據,自然不了了之。
姬芷臨走前惡狠狠放話:“姬夢你給我等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次日,姬芷一早又拿着鐵錘隨手畫的那張地圖去找巡邏兵。
但巡邏兵看完卻發現那地圖根本是胡亂畫的。
姬芷在慌亂之中又不小心掉出了自己的口紅,被發現畫這張地圖的就是她的口紅。
姬芷這邊努力加強她在故意針對鐵錘的印象。
另一邊,鐵錘的生日宴如期到來。
來參加生日宴的伊甸園高層,被鐵錘邀請來的女嘉賓和她們的伴侶紛紛送上賀禮。
然後便到了挑選伴侶的環節。
說實話,上次那些男人她根本沒好好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給沒給她換。
總之,到了選伴侶的環節,鐵錘隨手一指其中最瘦弱的那一個,就算選完了。
這兩日被鐵錘反覆無常的脾氣折騰壞了的管家全程神經緊繃。
直到這一刻都感覺有些恍惚,難以相信她竟然會這麼配合。
等緩過神來才長出了一口氣,一直提着的心放鬆下來。
可惜,他太不瞭解鐵錘。
不知道鐵錘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對將死之人格外寬容。
這邊,管家忙前忙後,護送鐵錘和她挑選的伴侶回到別墅。
另一邊,巡邏兵們便再次收到了來自姬芷的舉報。
她言辭鑿鑿的說姬夢絕對是逃跑了,她親眼看見姬夢溜出了別墅。
俗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
巡邏兵們其實已經不信她的話了,但看她確實剛剛去了姬夢家。
出於職責,他們還是上門查看了一番。
結果自然是一切正常。
姬夢別說逃跑了,她此刻正懨懨躺在牀上,打着點滴。
聽她的家庭醫生說,她在宴會上着了涼,回來就有些發燒。
被巡邏隊詢問的姬芷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撒謊。
就算她說謊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可是懷有身孕的珍貴女性,只是說說謊,難道他們還會懲罰她嗎?
撐死了也就是削減她的福利,讓她少買兩件衣服、兩個包包罷了。
“她現在是沒有逃,但難道她就沒有可能會逃嗎?反正,我覺得你們還是多盯着她一點,她看着就像是會逃跑的人!”
巡邏隊無奈的走了,邊走邊說着一些“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果然女人都是沒法講道理的”的話。
姬芷聽見了,但她不生氣。
他們這麼認爲,說明她演得好,她的目的達成了。
關上房門時,她忍不住低頭笑起來,因爲真挺好笑的。
“姬夢,看在我演戲演得如此敬業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
次日,巡邏隊接到報警電話,電話那邊是一道女聲,她說姬夢逃跑了。
巡邏隊第一反應就是姬芷打來的。
他們甚至都沒有確認一下來電號碼,便很不耐煩地派了兩個人過去查看。
這兩人不情不願,一路上磨磨蹭蹭,甚至去的路上還抽空去抽了根菸。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愣是花了半小時才趕過去。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這麼磨蹭的,他們的生命長度因此增加了二十分鐘。
推開虛掩的別墅大門,走進去的兩人鼻中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但直到這事,兩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五年前,他們還沒有進入伊甸園任職。
在伊甸園的可以掩蓋下,他們對十年前發生的那起女性集體出逃事件和五年前姬野殺夫逃跑事件一無所知。
這也就導致他們對女性的認識務無比淺薄。
只當女人都是嬌滴滴,只會喫喝玩樂的金絲雀。
卻不知道她們也是會殺人的。
所以,嗅到了血腥味的兩人根本沒有求援的想法,只對視一眼,便託大的拔出甩棍衝了進去。
當他們衝進臥室,看見滿地鮮血,橫七豎八,躺滿了死相難看的屍體時,一切便都已經遲了。
他們踩中了門口的機關,被結實的鋼琴線做成的鎖套套住脖子吊了起來。
帶着鴨舌帽和口罩,一身黑的鐵錘從門後走出來。
看着掛在繩套上垂死掙扎的兩人,冷漠的拿起一人腰間的對講機。
按開對講機,讓那邊的人聽見這邊痛苦的掙扎聲後,她用力將對講機磕在牆上。
丟掉砸壞的對講機,她動作麻利地拔出兩人腰間的配槍。
“雖然拿着槍進來也沒什麼用,但明明有配槍卻不用,還真是愚蠢呢。”
鐵錘嘲諷一聲,手上不停,迅速搜刮了他們身上所有能搜刮的。
打火機、香菸、鑰匙、錢包還有工作牌、身份卡,管它什麼,通通搜刮乾淨。
最後撿起兩人掉落的甩棍,也塞進自己的大揹包裏。
等她做完這些,那兩人已經不掙扎了。
鐵錘捂住鼻子擡頭看了一眼。
嗯,面色發紺色,雙眼上翻,舌頭輕微外吐,並伴有大小便失禁,確認是死透了。
這兩人應該直到死都沒認出她就是姬夢來。
十分鐘後,巡邏隊的支援人員火急火燎的趕到。
推開臥室門的剎那,空氣中突然出現了幾個火星子。
這麼小的火星子可能連香菸都點不着,但它偏生出現在了佈滿粉塵的房間裏。
爆炸就在一瞬間。
別墅門口,爆炸範圍外。
使用完低低低配版火球術的鐵錘搓了搓手:“果然,多學點東西總是能派上用場的。”
壓低帽檐,她從這些巡邏隊隊員特地給她送來的車裏挑了一輛自己看着最喜歡的。
然後將其他車的油箱全部打開,剎車線全部割斷。
沿着當年姬野逃亡時所走的路,她將油門踩到底,窗外的風呼嘯着從大開的車窗中灌進來。
風聲獵獵,她卻覺得格外悅耳。
那是自由的喧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