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態度的轉變都是因爲馬樓長三個字。
江柚擺手，“進去倒不必，我就是聽說馬樓長門路挺廣，我那棟樓幾個人受不了樓長的剝削……算了！我還是改天再來！”
江柚故意把話說一半，既表明了是來求助的心思，又恰到好處的暴露內心的不確定和懷疑。
那一男一女聽着，果然上心了。
“這樣啊，那你來找馬樓長是找對人了！”男人打包票，如有榮焉。
一旁的女人眼神倒是有一瞬間的複雜，旋即消失不見，跟着附和，“姑娘，那你可找對人了！馬樓長可是我們的救星！你們那棟樓多少人？”
“這個暫時不好說，也不是每個人都……你懂的。”
“明白明白！”女人連連點頭。
江柚架不住好奇，“對了，你們這邊生活得怎樣？”
“有馬樓長帶領，喫穿不愁！”
“對對對，雖說現在物資不好找，但也不是找不到！”
兩人不停說着好話。
江柚眼裏流露出羨慕，又套了會兒話，這才高興地告辭，“那行，我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再來拜訪馬樓長！”
兩人熱情地送走江柚。
眼看她走了，才收斂笑容，往屋裏走。
男人呼氣，“指望她多帶幾個人過來！”
女人附和，“可不是，現在灃水園那邊需求量越來越大，最好是年輕漂亮點的！”
……
江柚從景園小區出來沒有馬上離開。
找了個小區斜對面被人敲破玻璃窗的服裝店隱蔽，準備盯梢。
服裝店的衣服早就被搶光，只剩散落一地的衣服架子和玻璃碎渣。
還好收銀臺後面的椅子沒被搶走，可以稍微坐下。
收銀臺對面是與服裝區隔開的試衣間，沒有燈光顯得黑黢黢的，看着驚悚。
江柚“嘶”了聲，從空間摸出一塊黑巧克力，塞進嘴裏。
天寒地凍，即便穿得厚實，全身也貼了暖寶寶，還是凍得不行。
醇厚的巧克力香味在舌尖瀰漫，感覺纔好些。
這一處位置僻靜，無人經過。
江柚從空間放出銀雪和小傢伙們，小聲提醒，“注意隱蔽啊，別鬧出動靜！”
小傢伙們排排站着，歪頭聽她說話。
銀雪雙耳豎起戒備。
等江柚說完話，帶着小傢伙們在對面試衣區待着。
小傢伙們閒不住，沒安靜幾分鐘就互相咬着玩兒。
銀雪沒有制止，說明四周沒有危險，江柚也就由着他們。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銀雪才制止玩鬧的小傢伙們
江柚也打起精神，掏出夜視鏡觀察對面。
二十多分鐘過去，一行十人出現在視野裏。
爲首的那個穿得最爲厚實，全副武裝，看着就十分保暖，是幾人裏穿得最好的。
走路姿勢昂首闊步，看起來挺囂張。
另有五個稍微普通些的，跟景園小區那一男一女差不多的配置，圍着衣着最差的四人，驅趕他們往前走。
不是她內心陰暗，但此情此景看起來，她沒法往好的方面想。
看他們走進景園小區，江柚在服裝店又待了十來分鐘，纔打道回府。
雖然知道那四人是被逼無奈，但她不是那種貿然逞英雄的人，救不了。
……
江柚回小區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沉下來。
到十二樓，修岑第一時間探頭出來，“回來啦，怎麼樣？”
江柚在天寒地凍的環境裏待着，嗓子乾啞，聲音有些哆嗦，“基本摸清楚了。”
江柚抿脣，輕輕點頭，擡腳往修岑家走。
臥室的火爐燒得很旺，一進屋暖意撲面而來，讓人舒服得眯眼。
江柚坐到火爐邊的沙發，緩了幾秒，四肢僵滯的感覺纔得到緩解。
火爐上放着盒裝的某希望牛奶，熱度正好，保質期也挺新鮮。
江柚沒有矯情，紮上吸管，捧在手心喝着。
暖暖的香甜牛奶順着喉嚨下肚，渾身的寒冷彷彿都被驅散。
修岑很快進屋，看到江柚半低着頭喝牛奶，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我弄了自熱鍋和餃子，等會兒邊喫邊聊。”
說着轉身去了廚房的方向。
江柚婉拒的話啞在嗓子裏。
這個時間確實該喫晚飯了，但她沒打算在修岑家喫啊！
怪尷尬的。
修岑很快端着自熱鍋和餃子過來，“餓了吧，先喫！”
江柚看着兩盒自熱鍋，還有滿滿當當一大盤白胖胖的餃子，確定了，修岑是早有準備。
這下更不能拒絕了。
只能回頭再送他點喫的。
江柚心下做了決定，便沒客氣，端過一盒自熱鍋放在自己面前。
邊喫把打探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修岑。
“看來景園那個自衛隊已經淪爲黑惡勢力的爪牙！”修岑摸了摸下巴，“避免夜長夢多，我等會兒就去灃水園。”
“嗯，你注意安全，情況不對就撤。”
修岑點頭。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專心喫喫喫。
自熱鍋的口感肯定比不上她自己在家喫的飯菜，好在還有餃子。
但顯然她低估了修岑的速度，不用說話，他喫飯效率高多了。
倒也不是猴急的風捲殘雲，就是動作很快，但又不失風度。
每喫一個餃子五官都舒展開來，很是喜歡的樣子。
人在喫到自己滿意的食物，都會這樣，江柚理解，只是沒想到修岑喫她包的餃子吃出了彷彿喫到頂級美食的狀態，一時間也有些恍惚。
“快喫，一會兒涼了。”修岑不忘提醒她。
江柚訥訥點頭，夾起一隻餃子塞進嘴裏。
修岑霍霍完自熱鍋裏的菜，專注餃子，真心實意地誇讚，“江柚，你包的餃子真的好好喫！我從來沒喫過！”
江柚以爲他說的從來沒有喫過這種味道的餃子，謙虛道，“還行吧。”
話落又客套了句，“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那太好了！”修岑激動，精緻的眉眼透着言語無法描述的認真，“我爭取今晚弄清楚灃水園的狀況，最遲明天把所有資料送到官方那邊！之後應該清閒些，到時候我教你功夫，你教我包餃子？”
江柚傻眼。
她沒想到自己只是客套一句，修岑就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難道不知道有機會如何如何的意思跟改天請你喫飯是一個道理？都是虛假的客套話？
事實上，修岑還真不知道。
他看江柚沒說話，還特別認真地開口，“你要是沒時間，以後也可以的！”
江柚恨不得抽自己，乾乾一笑，“你要是有食材，灃水園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教你。”
包餃子容易，難的是你得有餃子皮或者麪粉，還有肉餡等等食材。
她不相信修岑能準備這些。
“這些我都囤了點，那咱們就說定了！”修岑生怕江柚反悔，眼巴巴看着她。
江柚撐着笑，點頭。
見她應下，修岑這才放心地繼續喫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