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穿得厚實,沒有大礙。
回程依舊是銀雪帶路,跟早上的路線不太一樣,不過都是積雪沒有被鏟的好路段,穿冰鞋滑着比較方便。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
兩人一狼無聲穿梭在街巷,四下寂靜無聲,只有冷風撲面。
雖說官方重拳打擊灃水園的事傳開,治安好了不少,但誰都不敢放鬆警惕。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次懲治的效果會維持多久。
銀雪幾次變換路線,走走停停,最終總算成功帶領江柚和修岑回了小區。
兩人在單元樓外迅速換下冰鞋。
正要上樓,便聽到樓上傳來不小的動靜。
砸門聲,咒罵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你們這羣畜牲,憑什麼搶我的東西!”是張朝明的聲音。
“你仗着樓長的身份,侵吞了多少好東西?我們只是拿走應得的!”
“張朝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出了多少壞主意給我們,我們現在這麼慘都是你害的!”
“就是啊,要不是你開罪十二樓,十二樓那兩個人怎麼會不待見我們?”
“……”
正所謂牆倒衆人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江柚和修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淺淺的譏諷。
早知道張朝明會有今天,他們都不意外。
至於其餘人的行徑,跟張朝明又有什麼區別?
以前靠張朝明出謀劃策的時候,自然什麼委屈都能忍下,一朝能夠翻身,自然是怎麼狠怎麼報復。
“走吧。”江柚輕聲開口,關了手電。
兩人一狼往樓上走,他們對這棟樓很熟悉,不用照明自然也能順利回十二樓。
到張朝明住的那層,依稀能夠看到這棟樓裏其餘住戶,陸陸續續從張朝明家闖出來。
張朝明在門口攔着,可惜一人之力怎麼都攔不住那麼多人。
被人推開踢開以後,又拖着身軀迅速擋住門口。
“滾開!”清脆的女聲乍然響起。
這聲音也熟,是徐穎。
徐穎把張朝明家的保暖衣物穿在身上,兩手還抱着一大袋五常大米和幾斤臘肉。
她用身軀撞開張朝明,心中得意不已。
幸虧她今晚上留了個心眼,不然就要錯過到張朝明家搶物資的好事。
她心中踏實,正準備上樓,視線就被樓梯口兩道人影吸引過去。
他們沒說話,但看挺拔的身形就知道,是江柚和修岑無疑。
大晚上的,兩人一同從外面回來,是去找物資了麼?
徐穎剛剛的得意開心,頓時被一股難以形容的難堪和窘迫淹沒。
自己如此粗暴低劣的一面被他們看見了!
她渾身僵硬,在張朝明撲上來搶她懷裏的大米時才如夢初醒,迅速往樓上逃走。
江柚跟修岑沒有逗留的打算,擡腳就要走。
這時,張朝明也發現他們。
張朝明顧不得之前狠狠得罪他們的事實,噗通一聲直挺挺跪在二人跟前,“兩位,你們行行好,幫幫我和我的家人!求求你們!”
江柚繞開他,往樓上走。
張朝明不死心,順勢抱住江柚的腿,大有她不點頭答應就不鬆手的架勢。
張朝明嚇得立即鬆手,還往後爬了兩步避開。
修岑嗤笑一聲,打開手電照在張朝明臉上,冷漠地開口,“下次再敢不長眼往我們跟前湊,你另外一隻眼睛也不必要了!”
張朝明受傷的那隻眼睛還纏着紗布,大概是剛剛打鬥的時候磕碰到,沁出的鮮豔紅色已經凝固。
聽到修岑的話,他滿臉不甘,從地上爬起來,朝着江柚冷笑,“江柚,你媽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你以爲你會是什麼好東西!”
話落,還不過癮,又衝修岑陰沉沉地笑,“你以爲江柚是個什麼好貨色,還拿她當寶呢!她可是有男朋友的!”
修岑眸光徹底沉下來,拔出唐刀就要動手,被江柚攔下,“先回去。”
江柚眼角的餘光瞄了眼張朝明家。
如果她沒看錯,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影子應該是佟蘭心。
張朝明敢當着佟蘭心的面辱罵她,命數大概也已經定下了。
修岑雖然不理解,但沒有拂她的面子,收了刀,兩人上樓。
回十二樓後,才問她,“剛剛爲什麼不讓我動手?”
江柚鎖門,不緊不慢回道,“這種機會,還是留給其他人,免得髒了你的手。”
修岑心領神會,露出點笑意,“嗯,有道理!”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屋休息。”江柚開口。
兩人各回各家。
江柚進屋,第一時間把小傢伙們放出來,銀雪挨個嗅嗅它們,湊到江柚腳邊不停蹭她。
江柚哪會不明白銀雪的意思。
雖說獵殺野豬有它的功勞,但野豬全部收進戒指空間了,她暫時不想動那枚戒指。
再則,她總不能放出一頭野豬,讓小傢伙們啃吧,血腥味太大不說,她還要不要在這屋裏住了?
江柚蹲下來,跟銀雪講道理。
銀雪歪着頭,大尾巴晃了晃,江柚解釋了好幾遍,它彷彿才理解似的,帶着小傢伙們到一邊交流。
江柚回臥室,往火爐加了木柴,脫下髒兮兮的衣服放進空間。
如之前一樣燒水,往浴桶裏面滴了兩滴玫瑰精油,美滋滋地泡了個澡。
從頭到腳清洗乾淨,渾身的疲憊這才消散。
穿着珊瑚絨家居服,坐在火爐邊吹頭髮。
原本齊耳的短髮現在已經及肩,天冷倒還好,等天氣熱起來,就得剪掉。
爲了省電,江柚頭髮吹到七分幹便作罷,一應物品收進空間。
渾身清爽後,纔有心情喫飯。
凌晨四點,算是喫夜宵了。
空間有囤好的燒烤,烤五花肉八爪魚羊肉串青椒豆乾苕皮配上一大份雞蛋肉絲炒河粉,拿出來還冒着熱氣,彷彿剛剛烤好的般。
飽飽喫一頓,洗臉刷牙護膚,而後躺到軟和溫暖的牀上。
原本勞累疲憊的時候,最容易入眠。
可江柚躺在牀上,卻怎麼都沒有睡意。
她回憶着在北山的事。
修岑怎麼敢把擁有物品空間這件事暴露在她跟前?
是相信她不會心生覬覦,還是篤定她沒有覬覦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