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一頓,把修岑叫到一邊,跟他分析目前情況,“有沒有一種可能……沈渭看我們離開,就覺得我們不會再出去?”
修岑就知道她不會輕易認輸。
“有這個可能。所以你的意思是……”
江柚神祕一笑,“所以我們可以從其他地方出去。除了辦公大樓,還有一個地方適合離開。”
差不多半個小時候後,修岑捂住鼻子,指着用紙板寫的廁所兩個大字,“所以你說的是這兒?”
江柚面不改色地從空間拿了口罩,遞給修岑,正經點頭,“嗯。忍忍就過去了,旱廁就是這樣的。”
基地這麼大,又缺水,只有修建旱廁能夠解決排泄問題。
這一處旱廁離住宿區最遠,所以晚上很少會有人跑這麼遠如廁。
再加上氣溫高,這處雖有守衛,但畢竟天然條件不佳,守衛們自然也會在合理範圍內離得遠了些。
旱廁的蓄糞池一半在基地圍牆內,一半在圍牆外,加了蓋,所以越牆出去不影響通行,只是鼻子遭罪,要聞一會兒臭味。
江柚和修岑翻牆出去不在話下。
二人走了老遠一段距離,似乎都能聞到臭味。
修岑拿了兩瓶帶滾珠的風油精,一瓶遞給江柚,一瓶往脖子塗着,時不時放到鼻子下聞味道。
江柚調侃,“以臭攻臭?”
修岑合上風油精蓋子,“這筆賬我記在沈渭頭上了!”
江柚忍俊不禁。
從空間放出銀雪和五小隻。
一落地,銀雪和五小隻就不約而同朝着基地往北的方向嗅嗅。
江柚順着它們的方向放眼望去,遠遠能看到連片起伏的綿延山脈。
高溫炙烤這麼久,正常情況下難有活物,不過也不絕對,
江柚低頭問銀雪,“怎麼了?”
銀雪調頭看她一眼,開始往那個方向走。
他們所站的地方曾經是農田,土地皸裂,踩上去硬邦邦的。
即便曾經沒路,眼下也是一片坦途。
五小隻跟在銀雪後面往前跑。
銀雪一向聰明,它感興趣的必然不一般。
江柚看修岑,“察覺到什麼沒?”
修岑搖頭,“距離稍微遠了些,再近點纔行。”
兩人跟在銀雪和五小隻後面。
一開始還只是走着,到最後,銀雪帶着五小隻往前奔,江柚見狀也拔腿往前跑。
修岑很快跟上來,兩人像是比賽一般,拿出所有實力,競相追逐拼命往前跑。
五小隻見狀,也加油往前跑。
它們畢竟缺乏鍛鍊,一跑起來就知道自己不行。
不過都是很爭氣的小傢伙,即便是稍稍掉隊的溜溜也都哼唧哼唧堅持着。
江柚和修岑漸漸超過五小隻,它們更着急了,小短腿跑得更勤快。
熱風拂過面頰手臂,帶起熱浪,即便是晚上,氣溫也只是比白天稍微下降。
江柚一來喜歡挑戰自己,突破極限。
直到銀雪停止奔跑,她和修岑纔不約而同降低速度,並排跑着跟上。
五小隻追上來,一個個都累癱了,吐着舌頭散熱。
它們貼身的小絨毛沒有完全褪去,等於是穿着皮草加保暖衣在高溫天運動,累成這樣也正常。
江柚瞅着一個個的,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停下來,彷彿才能感受到心臟的劇烈狂跳,汗水浸透衣服也毫不在意。
江柚手掌撐着膝蓋,大口喘息了一陣子,才直起腰,“痛快!”
如此高溫,身體似乎也在逐漸適應,算算跑過的距離,小一公里吧!
挺好。
修岑從空間拿了蘇打水和溼紙巾,扔給江柚。
江柚沒跟他客氣,拎開瓶蓋,喝了一半,拿溼紙巾擦了臉上的汗水,歇了一會兒將餘下的水一飲而盡。
銀雪看他們跟上來了,帶着五小隻繼續往前。
兩人六狼一直朝北走,基地越來越遠,連綿的大山越來越近。
修岑閉眼,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跟江柚說道:“系統檢測說附近空氣的含水量偏高,”
江柚眨眼。
高溫會讓空氣含水量上升,理論上講之前極寒天氣積雪融化的水蒸發,空氣中的含水量會逐漸降低或者保持一個穩定的狀態,這裏空氣含水量偏高……
“是不是意味着這裏或許有水源?”
修岑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我沒有感受到水源的位置,倒是前面山上有銀雪的同類。”
“狼?”江柚驚訝,“難怪……”
她扭頭看向銀雪。
狼是羣居動物,當初她在山上遇到生產的銀雪本就是偶然,它的同類又全部被獵殺。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迴歸狼羣。
銀雪和五小隻繼續往前走,江柚一瞬間有些躊躇。
修岑拍拍她的肩膀,“先去看看,那些狼的狀態……似乎不太對。”
江柚抿脣,擡腳跟上,“什麼叫狀態不太對。”
修岑斟酌用詞,“又兇殘,又聽話。”
“……”
很快,他們到山腳下,在一顆粗壯的枯樹後面藏身。
江柚握着木倉,警惕四周。
銀雪和五小隻豎起耳朵,微微匍匐,蓄勢待發。
修岑側頭,跟江柚比了個“噓”的手勢。
下一刻,銀雪帶着五小隻衝出去。
江柚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她擡腳要跟上,被修岑抓住手臂攔下。
與此同時,山上速度極快地衝出來一頭頭瘦骨嶙峋的狼,足有六隻。
它們把銀雪和五小隻以及江柚修岑團團圍住。
在夜色裏,一雙雙眼睛冒着綠瑩瑩的幽光。
銀雪本想突出包圍,見包圍圈已經形成,狀又退回來,擋在銀江柚跟前。
五小隻有樣學樣,也都把江柚和修岑圍在中間,就像小護衛般。
瘦狼圍着他們轉圈,似乎在尋找突破口。
銀雪發出低低地吼叫,對方的頭狼也低低地嘶鳴。
兩方似乎在溝通,最後溝通不暢,銀雪前爪刨地,對方六隻發起進攻。
銀雪和五小隻跳起應戰。
江柚和修岑開木倉,一木倉一個,各自解決兩頭。
餘下一頭五小隻團戰應付,還有一頭銀雪解決。
江柚和修岑看它們廝殺沒有幫忙,蹲在地上查看死去的狼。
“又兇殘又聽話?”江柚扭頭看修岑。
修岑戴上手套,扒拉着狼的皮毛,稀稀拉拉的毛髮之下,脖頸處有許多針眼。
一連檢查四隻都是如此。
“這不就是原因。”修岑邊摘手套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