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又往前開了兩百公里，道路被阻斷。
路上堆積着從山上滾落的巨石，路面斷裂，凹凸不平。
這纔是被地震損毀的路況。
沒辦法，兩人只能重新折返，嘗試着走別的路。
修岑看着地圖，“這是離錦蓉最遠的路，錦蓉城周邊的那幾條路況估計更嚴重，我們只能繞更遠，會多走一天一夜。”
江柚開口，“那也只能繞路了，離錦蓉越近，受地震的影響程度越深，我們就不用去碰運氣了。”
“像地震這種災難，應該只是局部範圍。”修岑邊摺疊好地圖邊說道，“不知道火山爆發和海嘯這種受地理環境制約的天災，是不是也是如此。”
江柚抿脣沒有吭聲，上一世她待過的地方，各種災難都經歷過。
並不是只有海邊纔會被海嘯影響，有火山的地方纔會受火山噴發荼毒。
就好比錦蓉城的地震，雖然不是全球同步進行，但很多地方都會經歷。
柚和修岑爲了節省時間，幾乎很少停車休息，就連喫飯都是分開的，一人喫飯另外一人開車。
此後又過了兩天兩夜，一路上無事發生。
總算距離西埡基地大概還有四天的車程，只不過從前面大概還有五百公里的高速路下去，以後的路都是國道。
從李奎華提供的信息和地址來看，西埡基地的建造地在草原上。
一路過去的國道都是曾經的自駕遊路線，據說風景很好。
可惜，天災之下，再旖旎的自然風景都會失去原本的色彩和美麗。
修岑看了下時間，提醒江柚，“把車停在路邊換我來開吧！”
江柚沒有逞強。
自從繞路後，他們在時間分配上就達成共識，不會因爲誰不困就多開幾個小時車。
兩人正準備重新出發，藉着房車車燈，可以看到細如絲的雨水正飄飄揚揚下起來。
江柚挑眉，“這是永夜的第二場雨了？”
上一世，她對永夜的第一場雨印象很深，至於這第二場雨……她甚至都不確定有沒有下第二場雨。
不過狼貓兩家都激動了。
它們都趴在房車玻璃上往外看。
修岑沒有立即啓動車子，而是問江柚的意思，“要不下車看看？”
銀雪和五小隻立馬湊過來，可憐又可愛地巴巴望着她。
五小隻還分別伸出爪子，撓了撓她的手臂，這誰頂得住。
江柚點頭，“好！下車看看去！”
五小隻一秒歡快起來。
房車上溫度適宜，車門一打開，冷風撲面而來。
江柚攏了攏身上的牛仔外套，“還挺冷。”
修岑立即從空間找了兩件薄款羽絨服，拿出小號的遞給她，“換這個吧！”
如今，看到修岑拿出的任何物件兒，江柚都已經不覺得稀奇。
畢竟，她曾經去過的地方沒收完的物資，都是他收下的，算算數量，真的不少，所以就算有女裝也正常。
兩人換了羽絨服下車。
銀雪和五小隻已經撒歡在淋雨，貓咪們倒是對淋雨不感興趣，在房車門口排排坐着觀望。
江柚和修岑撐着傘下車。
以前日子正常的時候，誰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連一個普通下雨天都令人無比懷念。
江柚和修岑站在離房車不遠的位置，銀雪看着五小隻瘋玩兒。
忽然，兩人神色一變，修岑扔掉傘護着江柚上車，同時朝着銀雪它們大喊，“快上車！”
銀雪和五小隻撒腿往它們跑來，銀雪最後上車，它一躍進來，修岑就趕緊關上房車門。
一隻通體漆黑的鳥“嘭”地一聲，尖銳的鳥喙狠狠撞在房車車玻璃上，頓時鮮血四濺，那鳥順着車門軟趴趴地滑下去。
江柚和修岑對視一眼，懸着的心這才狠狠落地。
“這鳥速度好快！”江柚喃喃。
從她察覺到夜空中有什麼不對勁，到修岑拽着她上車銀雪五小隻上車，只過了短短几秒鐘。
她話音落，修岑指着外面，嚴肅不已，“好多這種鳥！”
它們沒再繼續攻擊，只在外面盤旋，或停到高速路中間的隔離帶護欄。
“走吧！”江柚沒想囤鳥，對它們也沒興趣。
她說着就往副駕駛座走，修岑拉住她的手臂，“你看撞車的鳥被同伴擡走了！”
江柚回頭，果然看到一坨黑漆漆的東西車門前飛過，只不過，它們擡同伴並不是救助，而是撕扯着它的屍體進食，鮮血以及殘渣掉落在地上。
連同伴都喫，不是什麼好鳥！
兩人回座位，修岑立即啓動車子飛速往前。
江柚從後視鏡往後看，“那羣鳥飛走了。”
修岑也瞄了一眼，繼而提問，“你說它們是靠視覺嗅覺還是聽覺發現我們？”
江柚思考一二，“我覺得是嗅覺。雖說飛禽類的夜視能力不弱，但現在是永夜，跟一般的黑夜還是有區別，若是能靠視覺，應該早就會出現。同樣的道理，若是因爲聽覺，那麼房車一路開來，早就該吸引到它們。再加上我們是下車以後它們才飛來的，所以我覺得是嗅覺，這些夜鳥通過氣味辨別獵物。”
修岑點頭，“我也這樣覺得。”
江柚觀察着車外情形，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扭頭詢問，“你的系統……”
剛剛開口，修岑便減緩車速，把車停在路邊，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我的系統，發佈任務了。十分鐘內，任意一個連續十秒用冷兵器殺一百隻夜鳥算完成任務。”
江柚挑眉，她就說，貼心繫統怎麼會放過這次任務，“我們兩加起來在十秒內用冷兵器殺一百隻也算吧？”
修岑點頭。
江柚看着時間，跟修岑商量，“下車的話，用劍和刀，在車上的話用弓箭，你覺得哪種效果最好？”
修岑心中已經有打算，“上次在地下河沒扔的魚內臟可以派上用場了。”
江柚秒懂，朝他豎起大拇指，“漂亮！”
任何想法出爐，一開始都要經過試驗才能繼續實踐。
修岑從從窗戶將魚內臟扔出去，果然吸引了一大波夜鳥。
他再打開窗戶，也沒有夜鳥飛過來。
由此可以證明，血腥味的東西對它們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