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跑起來。
不過身體素質比天災前差了不是一星半點,跑一會兒就得停下休息。
等他們趕到嶽城城市邊緣的地方,先出發的那些車已經停在路邊。
後面這批次的倖存者們都從車上下來了,他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哪能安心地待在車上。
江柚和修岑從後視鏡看着跑步過來的軍警工作人員,心情都挺複雜。
“天災到現在,大部分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營養不良,軍警隊裏都是身體素質比較好的一部分人了。”
不過稍微運動,做起來都挺喫力。
隨着天災程度加劇,以後估計只能更加艱難。
人類適應天災的速度,趕不上天災發生的頻率。
一波接着一波,反覆拷打倖存下來的人,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
付曉華走在隊伍前面,看着近在咫尺的嶽城,沒有立即帶着人浩浩蕩蕩出發。
他召集所有人集合,決定選派幾個小隊先行探路,
“嶽城內的情況不明,有願意先行探路的人請舉手,跟我們基地的軍人一起進去看看情況。”
付曉華話音落,倖存者裏陸陸續續有人舉手。
江柚和修岑商量以後,也舉了手。
他們之前就藉助飛行眼看過嶽城的情況,嶽城只有聖湖基地三分之一大,表面上看是一座空城。
不過內部情況,要進去一看才知道。
很快,六人一個小隊的十個小分隊集結完。
小分隊入城以後往不同的方向走。
江柚和修岑所在的隊伍有三個軍警人員,另外一個是之前聖湖基地的土著工作人員。
軍警三人對昨天,兩人帶付曉華一路很是感激,所以態度十分好。
六人組分散開來行走在街道上,每個人精神都高度集中,注意着周遭的動靜。
嶽城跟聖湖基地離得近,但是沒有遇到龍捲風,建築物整體沒有太大損壞,不過很多門窗都是壞的。
這也是大多數城市建築的現狀。
天災來臨,到處搶劫的人隨處可見,破門而入打砸事件時有發生。
一行人沿着長街往前走,倒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小分隊隊長提議兩人一起再度分開,十五分鐘以後再匯合。
他們四人往兩邊的街道走,江柚和修岑則繼續原路向前。
四周一片安靜,身處其中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江柚看着沿街的店鋪,這麼多年過去,除了一些磚頭石塊和碎玻璃,什麼都沒有。
一條街很快走完,兩人正商量是原路返回還是繼續往別的地方走,修岑忽然比了個“噓”的手勢。
修岑帶着江柚躲到一處小巷。
很快,幾道交錯的腳步聲漸漸走近。
“你說你剛剛看到江柚和修岑了?”一道沙啞的男聲響起。
江柚和修岑聽到自己的名字,互相對視一眼,繼續聽着外面那幾人的對話。
“嗯,爸,我絕對沒有看錯,江柚姐和修岑哥都沒怎麼變。”
聽到這把熟悉的聲音,江柚和修岑雙雙震驚。
看來飛行眼拍到的確實就是寧家三口。
江柚說不出現在是什麼情緒,故人近在咫尺,想見一面,又怕見面。
寧家三人當初只想過安定的日子,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們離開紅池基地了,那聞迪呢?
諸多疑問她跟修岑從紅池基地離開這麼多年,已然不知道當初交好的人如今是何等心性。
“認出來就認出來吧,我們這副樣子,他們應該認不出了。”吳小娟疲憊地聲音響起。
“以前在紅池基地,他們對我們多有照顧,那會兒我們倒是還有物資,可以作爲交換。”
起初那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人窮不攀親就是這個道理。”
江柚和修岑這才意識到,說話的人竟然是寧輝。
他的聲音……
江柚抿緊脣瓣,想當初那個豪放的中年男人,一開口大碴子味兒,如今說話竟然全然沒有曾經的調調。
這些年,他們定然過得不容易。
“好了,就這樣吧!兒子你記住,咱們現在雖然落魄了,但好歹還是有一條命在!”寧輝拍拍寧杭的肩膀。
三人離開此處,回到他們原本的小隊。
江柚心裏堵得慌。
【修岑,他們三人都過得如此落魄,想必牟可可,估計也不在了吧!也不知道聞迪怎麼樣了!】
以前不知道,只當他們都在紅池基地過日子,如今,似乎一切都變了。
修岑想了一會兒才記起牟可可,寧家那條可愛聰明的狗狗。
當初寧家當親人一樣養着,不知道後來有沒有護住它。
修岑安慰,【至少可以看出來,寧家的心性還跟以前一樣。】
沒有看到他們過得好,就心生妒忌,或者想要找上門來借之前的交情要好處。
天災末世,能做到如此,仍舊是值得他們交往之人。
橫豎在一處了,以後不愁沒機會“正兒八經”地碰面。
江柚和修岑沒在這裏多待,按照約定原路返回。
小隊的人碰頭,很快回到嶽城外面,跟付曉華彙報了裏面情況。
隨着十個小分隊陸續回來,確定嶽城裏面可以居住,大部隊才浩浩蕩蕩進入。
爲了方便管理和安全,付曉華打破了聖湖基地那種居住模式。
軍警和倖存者混住,也就是說,一棟樓裏,不能全是倖存者或者軍警人員。
選擇居住地方儘量集中,樓棟不能太分散。
一行人看了一圈,選了樓層不高不矮的那種,正好是一個小區。
所有人帶着自己僅有的一點家當飛快地往新的落腳點飛奔。
他們衣衫雖襤褸,但臉上的笑容充滿對未來的希望。
很快,各個樓層口都不斷有幸存者和軍警人員進入。
封副指揮跟在付曉華身邊,“基地長……”
“你們也去吧!”付曉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擺手,眼神也示意其他基地高層。
高層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朝着他們心儀的樓棟走去。
江柚和修岑逗留到最後才進入小區,此時小區的空地上只剩下付曉華一個人。
他手背在身後,仰頭望天,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