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岑站在一旁,聽着兩人打太極一樣你來我往,不由挑了下眉。

    他作爲證人,也需要一五一十把看到的聽到的都描述出來。

    記錄員記錄得飛快,結束以後讓他確認了一遍記錄有無錯漏,沒有的話直接簽字。

    從政治處出來,聞迪跟修岑碰到了匆匆趕過來的蔣大富一家。

    蔣大富跑得氣喘吁吁,奈何沒追上他們。

    “聞指揮,實在抱歉!”他迎面走上來,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聞迪手背在身後,身體站得筆直,微微頷首,“這件事錯不在你,你放心,蔣運河犯的錯,不過怪在你身上。”

    一句話,把蔣大富準備好的說辭全部堵了回去。

    蔣大富一個頭兩個大,事到如今,他害怕她怪不怪在他身上嗎?

    聞迪沒給蔣大富繼續說話的機會,轉身,跟修岑說道,“今天這一出估計短時間不會結束,你就暫時住我的地方吧。我會派人去接你家屬。”

    修岑從善如流,立馬道謝,“謝謝聞指揮。”

    兩人的對話顯得十分不熟。

    任誰聽到,也不會覺得聞迪是在關照修岑江柚。

    修岑把情況告訴江柚,便隨着聞迪去了她住的方舟。

    也是一號方舟,不過是從另外一個入口登船。

    聞迪介紹,“這邊是生活區。剛剛政治處那邊是工作區。目前生活區和工作區的通道沒有打開。”

    方舟上時不時有工作人員穿梭,他們見到聞迪,無不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聞迪叫了一個工作人員,“你帶他去我的住處。”

    “好的聞指揮。”

    聞迪示意修岑跟着工作人員前去,自己則折返出方舟,往另外一處監測點走去。

    地下岩漿層活躍,溫度接連攀升,他們籌備這麼久,可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聞迪腳步匆匆,迎面跟手下張晨碰到。

    張晨神色凝重,把最新監測數據交給聞迪,“聞指揮,溫度上升趨勢很快,版塊碰撞估計會比我們之前預計的更快。”

    聞迪快速翻看着最新數據,“我知道了。你去一個地方,幫我接一個人。”

    張晨微微詫異,不過還是很快應下,立即往聞迪說的地址而去。

    聞迪則更快地趕往監測點。

    這裏是山體內部更深的地方,要走電梯往地底下。

    底下熱得跟蒸籠似的,聞迪絲毫不介意,迅速走到監測室。

    裏面的工作人員坐在幾臺大型機器後面,“聞指揮,根據現在的數據重置以後,系統計算出,最多還有36個小時,並且……”

    “並且什麼?”

    “這個時間還會繼續縮短。”

    聞迪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立馬開口,“把數據接到方舟上,我去找基地長。”

    ……

    江柚知道聞迪會派人來接她。

    該收的東西收起來,該拿的拿出來,安安靜靜待在屋裏等着。

    只不過,沒等到接她的人,倒是蔣蘭蘭和薛祺上門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蔣家出事的消息傳到了物資兌換處,也就是蔣蘭蘭舅媽這邊。

    蔣舅媽在基地的靠山就是蔣家,一聽說便火急火燎去了下面那層找蔣蘭蘭。

    蔣蘭蘭正跟薛祺說話聊天呢,看到舅媽,立即笑臉相迎,“舅媽,你怎麼來了?”

    蔣舅媽把人拉去一邊,把收到的消息跟她說了。

    蔣蘭蘭大驚失色,“我哥怎麼會做這種事?”

    話說出口,才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她跟哥哥吐槽修岑的事。

    難不成就是因爲聽說修岑的爲人,哥哥才故意懲治修岑?

    偏偏又遇到聞迪那個女人!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修岑害的!

    蔣蘭蘭把怨恨全部放到修岑身上。

    蔣舅媽又道,“聽說聞迪還派人來接那個江柚了,讓她也跟着一塊去一號方舟居住。”

    “蘭蘭,你下班回去以後好好勸勸爸媽,還有運河。這件事心裏有底就成,你可別插手!”

    蔣蘭蘭心裏想着別的事,嘴上應道,“我知道了舅媽。”

    蔣舅媽點點頭,轉身離開。

    她一走,薛祺便立即走到蔣蘭蘭旁邊,剛剛他隱約聽到了修岑和江柚的名字。

    他很想知道蔣蘭蘭舅媽過來說了什麼,溫聲開口,“蘭蘭,出什麼事了?”

    蔣蘭蘭臉色無比難看,回到椅子坐下,便黑着臉,直接痛罵,“修岑當真是個害人精!”

    她沒有多說,只是絞着手指,陰沉沉地想了下,扭頭問薛祺,“我要去找江柚,你帶我去吧!”

    薛祺遲疑,沒有立即應下。

    蔣蘭蘭皺眉,“怎麼,你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幫我?”

    薛祺知道不能得罪這位大小姐,便點了下頭,“那我帶你過去。”

    於是,這纔有了兩人上門的事情。

    江柚猜到了蔣蘭蘭上門的目的,至於薛祺,一時間倒也不知道他究竟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江柚開門,蔣蘭蘭昂着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樣,“江柚,你家修岑出事了你知道吧?”

    她料定了江柚沒有門路知曉方舟那邊發生的事,便故意告訴她錯誤的消息,好讓她自亂陣腳。

    可惜,蔣蘭蘭想錯了。

    江柚一聽這話,便知道蔣蘭蘭打着什麼算盤。

    她輕輕一笑,“勞駕你爬九層告訴我這個消息啊!”

    說着,就要關門。

    蔣蘭蘭伸手抵住門,皺眉道,“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

    江柚無比淡定,“既然已經出事,急也沒用,我收拾收拾馬上就去找他。”

    蔣蘭蘭氣得咬牙。

    這女人,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關心地問她,修岑究竟出什麼事了嗎?應該怎麼解決嗎?

    江柚不按套路出牌,打亂了她的所有計劃。

    薛祺站在一旁,半低着頭默不作聲。

    實則已經清楚,蔣蘭蘭上門討不到好處。

    江柚跟修岑的能耐他是親眼見識過的,不會被這點小計謀算計到。

    況且,蔣運河跟修岑的矛盾,真要追究起來,估計會追到他身上。

    他私心裏不希望蔣蘭蘭再跟江柚鬧大。

    不過依蔣蘭蘭的脾氣,肯定不會聽他勸說。

    薛祺正想着怎麼把蔣蘭蘭弄走,結果就聽到她氣急敗壞地嘲諷着,“有的人啊,真愛把魚目當珍珠,自己男人什麼貨色自己還不清楚嗎?要換成是我,都不好意思在基地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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