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無比強烈的求生欲,系統開始昧着良心說話,【親愛的宿主啊,怎麼會呢,你這麼善良,你這麼可愛,你這麼溫柔一人,怎麼可能絕情呢?】
善良——
可愛——
溫柔——
鍾毓差點沒笑出來。
這幾個詞加起來和她不能說貼切,只能說毫不相干。
這系統現在還真是會睜着眼睛說瞎話。
“獅獅,你不誠實啊——”
鍾毓拖着調子,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打趣。
【……】這不是怕了嗎。
求生欲強點還有錯了?
鍾毓:“來,再給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這次我要聽實話。”
在仔細斟酌之後,系統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嗯……是有點……】
鍾毓不依不饒,“只是有點?”
【……有兩點?】
系統現在簡直就是慫兮兮本兮。
從前那個仗着自己有意外險,不怕事兒的系統已經徹底不見了。
鍾毓憋着笑,糾正着系統的說法:“獅獅,這可不只有兩點。”
“要想真的斷了男主對白月光的心思,不絕情點怎麼能行呢……”
希望這次能夠完全敗光自己在黎才心底的好感吧——
【有道理——】
系統點頭,在贊同的同時還特欣慰。
沒想到啊,宿主如今這做任務的思想覺悟可是越來越高了。
不錯不錯。
系統特狗腿地誇獎自家宿主,【宿主英明!】
地上躺着的黎才如今不僅身體不受控制,眼前的白光點點悉數化成了黑色的光環,意識也逐漸被黑暗所湮沒。
在意識陷入昏沉的最後一刻,他很是不甘心地瞪着鍾毓的背影。
阿六姐姐……
你爲什麼要和吸血鬼在一起——
你是人類啊——
黎纔不明白,他一直覺得是那個男人給鍾毓下了蠱,才讓他的阿六姐姐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不是的。
阿六姐姐是心甘情願地。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徹底拋棄了他,去了一個吸血鬼的身邊,還成了他的新娘——
這怎麼可以呢——
怎麼可以呢!
黎才閉上了眼睛,臉上還殘存着暴躁和憤懣的情緒。
【宿主,男主已經暈過去了——】
“現在男主對我的好感度呢,怎麼樣了?”
【報告宿主,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甚至還……】
系統欲言欲止。
鍾毓:“嗯?”
系統默默地嚥了一口口水,然後纔敢回答:【男主對你的恨意和憤怒值在上升——】
喲,這還有意外之喜呢。
不過這系統的語氣不太對啊。
鍾毓疑惑:“這不是好消息嗎?”
【這個——那個——】
系統吞吞吐吐。
鍾毓不耐煩了,冷冷吐出一個字:“說!”
【宿主!男主對你的怒氣值和恨意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很可能會黑化!】
系統閉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
鍾毓有種不祥的預感,“黑化了會怎麼樣?”
系統弱弱解釋:【如果男主黑化到一定程度,感情進度可能就不好推動了……】
男主要是徹底黑化,那滿心都是搞事業,還要什麼狗屁愛情!
鍾毓現在挺無語的。
自己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壞掉了自己再男主心中的白月光形象。
這剛得手,居然被告知自己的做法可能會促成男主的黑化???
一盆子冰水澆在頭頂上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
心好涼,頭好痛……
鍾毓已經生出了想要罷工的心思。
“獅獅,我很挫敗——”
系統:!!!!
這表情,這語氣,這神態!
系統可太瞭解鍾毓這什麼意思了。
【宿主!不是!你聽我解釋!】
【男主也不一定黑化的!感情值也不一定受阻的!】
【請你相信自己的能力!】
【在你的撮合下,男女主一定可以成的!】
【你得相信自己啊!】
一番慷慨陳詞之後,系統身上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看看,聽聽,自己爲了能夠讓宿主正常工作,這廢了多少的口舌!
這個必須得加工資!
嗚嗚嗚,它現在就要敲打敲打自家的主神大人。
鍾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系統來了句:【宿主,女主角登場了!】
【看,希望的曙光!】
好傢伙,差點沒唱起來。
邊嫣看着地上的那攤血,原本正常的眸色瞬間被赤色所席捲。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但是邊嫣的吸血慾望其實並不強烈。
當視線接觸到地上的黎才時,她的眼淚差點掉出來,急急慌慌地來到了男人的身邊,小聲顫顫地喊着:“黎才,黎才,你怎麼了?”
此時的邊嫣因爲着急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
祁責和鍾毓竟完全被忽視了。
現在女主的眼睛裏只有那個受傷的男主角。
祁責釋放了點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邊嫣這才注意到這邊的兩個大活人。
“祁大人……”
“人類姐姐……”
一雙圓眼,水汪汪的,楚楚可憐。
祁責開口,語調凌厲,“邊嫣,管好你的人,倘若再有下次——”男人頓了頓,發出了一聲不屑地氣音,冷聲吐出最後的警告,“絕不輕饒!”
邊嫣只覺得全身一抖。
這樣氣場全開的祁大人是極少見的。
邊嫣雖然單純,但是見祁責這個態度在聯想剛剛的反應,倒也不難猜出點什麼來。
她其實想反駁祁大人剛剛的說辭——
黎纔不是她的人。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哪裏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邊嫣垂首,恭恭敬敬地應聲:“是,祁大人,我明白,不會再有下次了。”
祁責沒再理會兩個人,抱着鍾毓就閃身離開了。
彼時鐘毓正考慮着怎麼樣和邊嫣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整個人都散着點若有似無的惆悵氣。
這糾結的小表情實在是過於明顯了些,祁責想不察覺都難:“怎麼了?”
鍾毓斂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沒有把這事兒告訴祁責,無縫銜接了另外一個話題,“我捂得那麼嚴實,你怎麼認出我的呀?”
男人回答了鍾毓:“氣味,你身上有我的氣味。”即便是沒有氣味,單憑身形,甚至一雙眼睛,他都能準確無誤的認出來。
他認準的人,怎麼可能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