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再來一次了。

    遭不住啊。

    鍾毓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水淋淋的眸子,帶着點防備,就這樣看着祁責。

    這意思不言而喻。

    祁責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那雙血色眸子中翻卷着的沉色終於消退了幾分。

    啞着嗓音,儘可能正常的詢問:“想喫什麼?”

    鍾毓:“什麼都可以。”

    “好。”

    祁責翻身下了牀,正要撥個電話叫人送飯上來。

    送飯上來的話這就意味着兩個人還要共處一室……

    共處一室的話……

    很容易擦槍走火……

    所以!

    不能再讓祁責待在這裏了!

    必須!得支走!

    鍾毓打算着把人支走之後,自己就趕緊把衣服穿上。

    這樣想着,她也就這樣幹了,開口就是一句:“祁責,我想喫你給我做的。”

    因爲下半張臉還被被子蓋着,鍾毓的聲音有點悶,語調裏似乎還帶着點小任性。

    這次倒是沒有撒嬌,聽上去更像是命令。

    祁責:???

    做飯?

    那是什麼玩意?

    暫且不說他作爲純血種吸血鬼不需要人類食物,就算是需要,就他這樣尊貴純血種吸血鬼的身份,別說做飯了,就連廚房他都不需要進去。

    鍾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這時候就需要添上一把火。

    就比如這樣。

    鍾毓眼神裏帶着些許質疑,問了句:“不行嗎?”

    “……”

    對一個男人來說,“不行”這樣字眼真的是很讓人不爽。

    更別說這樣高傲的祁責了。

    他可是一點都不喜歡別人的質疑,尤其是鍾毓。

    祁責開口應下,看上去十分平靜:“行。”

    說罷,他便放下了手機,準備穿衣服。

    呼——

    目的達成,鍾毓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剛鬆了一口氣,原本準備穿衣服的男人就回過頭來。

    目光灼灼,臉上的表情有點意味深長。

    對上那樣的眼神,鍾毓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鍾毓,我需要報酬。”

    這霸道的姿態,這肆意張揚的眼神,再加上這勝券在握的語氣。

    這是商量?

    不!這不是!

    這根本就是威脅!

    要是鍾毓不答應,怕是這個男人就會拒絕給自己做飯的請求,或許還會再來折騰一番。

    ……

    合着鍾毓剛剛的那點心思全都被看透了唄!

    他就是故意的唄!

    還真是一點都不做虧本的生意啊。

    鍾毓乾巴巴笑了兩聲,然後打着商量:“要不然我下次給你做飯?”

    祁責搖頭。

    帶着深意的目光從鍾毓的頭頂一寸寸下移。

    脣畔似乎還勾着清淺的笑,一點都不溫柔,簡直邪肆的要命啊!

    腦袋裏全都是廢料!

    廢料!

    鍾毓嘴角抽搐,覺得自己已經癱了。

    始作俑者完全不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麼寫,慢條斯理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每天晚上,我都要在這裏見到你。”

    “每天?”鍾毓聲調猛地提高。

    祁責點頭,“嗯,每天。”

    每天要是這樣折騰的話……

    鍾毓想都不敢想!

    已經開始生氣了。

    就在鍾毓要發脾氣的時候,祁責低低沉沉的呵了一聲,表情看上去挺愉悅,緊接着便是一句:“想什麼呢,我只是想抱着我的新娘睡。”

    “至於你腦袋裏的那些東西,要是你實在想,我可以滿足你的。”

    ?????

    什麼叫做鍾毓想的?

    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鍾毓現在真真是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了新的認知。

    從前她覺得祁責是一個高傲又霸道,口是心非的大男人。

    現在看來,這人厚起臉皮來和無賴也沒啥差別!

    鍾毓哼哼了兩聲,十分不滿:“祁責,你變了!”

    “嗯?”

    祁責定定地看着她,絲毫不慌。

    鍾毓的臉已經從被子裏完全出來了,一本正經地控訴着:“你現在有點無賴!你居然欺負你可愛的新娘!”

    呵——

    祁責突然閃身,頃刻間便轉移到了鍾毓的身前,雙手撐在了她的臉側。

    就這樣俯身看着她,一雙赤色的眸子漾着清淺的笑,嗓音有點沉,低低地重複了一下她剛剛話裏的兩個字:“欺負?”

    咦惹——

    這姿勢很不對勁啊——

    剛剛不是要走來着,現在怎麼又成了這樣親密的姿態——

    事態發展有點超乎預料,鍾毓又慫了。

    默默地縮了縮腦袋,直接從喉嚨裏溢出來了一聲:“嗯——”

    這模樣沒了平日裏的活潑,像極了一個縮頭縮腦的小鵪鶉。

    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一半。

    男人低頭,薄脣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笑着問她:“需要我再給你演示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欺負嗎?”

    大可不必!

    只要是鍾毓現在敢叛逆的點頭,這飯就絕對沒有辦法再吃了。

    事態絕對不能再擴大!

    審時度勢下,鍾毓立馬做出了決定,“我我我!每天晚上我都來!”

    “嗯——”

    男人很是愉悅的嗯了一聲。

    然後騰出一手,順勢拉了拉鍾毓的被子,把那顆腦袋全都給蓋進了被子裏面。

    唔——

    眼前一黑,鍾毓有些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鬥不過啊,這個男人就仗着自己有體力優勢——

    鍾毓認栽了。

    等到鍾毓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的時候,屋裏的祁責已經消失不見了。

    樓下。

    祁責圍着廚房看了一會兒,神色裏帶着點凝重。

    管家何等精明,明顯察覺到了異常,恭敬詢問:“大人,您是想做點什麼呢?”

    祁責:“做飯。”

    ????

    管家明顯一怔。

    做飯???

    他家尊貴的大人居然要做飯?

    居然要做飯!!!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確認性地問了一遍:“做飯?”

    “大人,您是要親自動手嗎?”

    “嗯——”祁責點了點頭,看上去十分的理所當然,點完頭,又詢問道,“需要怎麼做?”

    “……”

    這個管家也不知道。

    術業有專攻,他擅長的是管理,並沒做過飯,這涉及到了知識盲區。

    “大人您稍等,我去叫人。”

    “好。”

    不過兩分鐘,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女人站在了祁責的面前。

    “參見祁大人。”

    “嗯。”

    “大人,請問你是要做點什麼?”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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