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季拿出來了一顆藥丸,本來是想要放在鍾毓的手中。
卻不料,她現在兩隻手根本就沒有空檔接自己的藥丸。
鍾毓咳嗽得越發厲害。
雲季只好親自將藥丸餵給鍾毓。
手指碰上了柔軟的脣瓣,就像是發麻了,帶來了一陣異樣的觸感。
男人佯作無事,快速收回了手。
在藥丸的作用下,鍾毓才漸漸平緩了自己的呼吸。
胸腔內的咳意也慢慢消匿。
就在鍾毓剛想要開口道謝的時候,雲季遞過來了一杯水。
真真是個貼心的人。
鍾毓接了過來,本想着一飲而盡,但是又怕嗆到出醜,小口小口地喝着。
不是她想要矜持,是這個虛脫的身體強迫她矜持。
真真是一點點都放鬆不得。
等到鍾毓將水喝完之後,雲季從藥箱裏拿出來了一小盒子的藥,遞給了鍾毓,比劃着:今天晚上睡覺之前喫下,明天我會再檢查你身體的基本狀況。
鍾毓緊緊地握住了那一個小盒,溫聲道謝:“謝謝先生。”
雲季搖了搖頭。
男人面色疏淡,雖然眉眼漾着幾分溫柔氣,但是那張臉上卻處處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涼薄和疏離。
表面上的溫潤君子,實際上的高嶺之花。
溫柔啊,分明是錯覺。
男人並沒有多待,收拾好東西后便離開了這裏。
看着男人的背影,鍾毓的眸色有點深,開始敲系統:“獅獅,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系統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看着自家宿主,驀地涌上了一種熟悉且不詳的預感。。
沒等它做好心理準備,就聽到鍾毓慢悠悠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
不愧是它家宿主,追男人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如此迂迴。
【宿主,我覺得這事兒得慎重考慮考慮……】
系統試探性地說着,顯然是想要打消一下鍾毓現在的心思。
愛情啊!
不利於事業!!
能阻止一點是一點!!
鍾毓搖了搖頭:“不需要考慮了,左左師孃都叫了,我不能讓他失望。”
【……】
呵呵呵。
都把左左當擋箭盤給拿出來了。
【宿主啊,你怎麼不太誠實了?】
說得如此含蓄,有點不想鍾毓以往的作風。
鍾毓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地來了一句:“我想讓雲季當我的相公。”
很好。
這纔是它家直白又大膽的宿主啊!
不過……
鍾毓的反應讓系統再一次見證了大佬那張臉的魅力。
這該死的命中註定!
真是叫人扛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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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左左興奮地衝進了鍾毓的房間,懷裏塞滿了他剛蒐羅來的小喫。
“師孃,師孃,你嚐嚐這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這些都是我專門下山買的!”
鍾毓看着擺滿自己桌上的喫食,難得被勾起了幾分食慾。
“師孃,你嚐嚐。”
左左把東西遞到了鍾毓的嘴邊。
鍾毓順勢咬下了一口。
有點甜。
許是因爲從前失去過視覺的緣故,鍾毓的觸覺和味覺都格外敏感了些。
眉毛不自覺地擰起。
身體反應遠遠比意識上來得更快更誠實。
左左察覺到了,立馬換了另外一個小喫:“師孃你再試一下這個。”
沒等鍾毓的嘴巴碰到那東西就見雲季進來了。
看到左左餵食給鍾毓的那個姿勢,心底無端涌上了一絲異樣。
怎麼覺得這麼礙眼呢……
男人大步流星地來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將左左手中的東西給攔了下來。
“師父,怎麼了?”左左一臉的疑惑。
雲季比劃着解釋:現在她要正式開始治療,會有很多的忌口,這些東西不能隨便喫。
嗯,對,他只是正常地去在乎一個病人。
僅此而已。
左左一聽,立馬將自己擺在桌子上的東西給撤了。
“師孃,對不起,差一點就害了你!”
左左滿臉都是愧疚。
“左左,沒關係的。”
鍾毓看着少年懷裏的東西,只覺得有點可惜。
看起來很好喫的樣子……
可惜鍾毓現在喫不到了。
她才只吃了一口啊……
雲季繼續比劃:左左,從現在開始,你按照我給你的食譜製作藥膳。
藥膳?
一日三餐都喫這玩意?
鍾毓的嘴角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
藥膳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難喫啊!
鍾毓的臉上寫着明顯的拒絕,但是現在她還不敢光明正大地說一個不字,只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個……必須要吃藥膳嗎?”
雲季點了點頭。
平淡無波的眼神之中卻帶着明顯的不置可否。
這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
有點悲傷。
畢竟在鍾毓原有的記憶力,一年四季那湯湯藥藥的實在是數不勝數。
完全出於身體的本能,鍾毓對這種東西都帶着點牴觸的心理。
可是——
爲了自己生命健康的考慮,不得不喫……
雲季看着她一副糾結不敢言的模樣,脣畔緩緩勾起了一抹笑。
現在倒是識趣。
左左看着自家師父和師孃這不尋常的氣氛,立馬抱着自己東西開溜。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雲季看到了少年那偷摸的小動作,眸光閃了閃,並未說什麼。
左左走後,雲季便示意鍾毓把手伸出來。
他現在要開始把脈了。
鍾毓乖乖地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緊接着她的手腕處便被搭上了一方白色的帕子。
鍾毓:……嗯?
男女這麼授受不親嘛?
鍾毓看着那個白色的手帕,又看了看男人修長的手指,眼神越發不滿。
雖然這帕子輕飄飄的,存在感並不怎麼明顯。
但是的的確確的存在着,隔斷了兩個人的接觸。
碰都不給碰,還怎麼以身相許啊……
爲什麼剛剛不來一陣風把這個礙眼的帕子給吹走!
真是的……
越看越不舒坦。
雲季察覺到了鍾毓臉上的“猙獰”,暫時停住了手,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鍾毓在心底默默答了一句:心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