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鍾毓才勉強從男人的懷裏退了出來。

    許是因爲太緊張小心的緣故,她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天知道,她剛剛的動作又多麼得小心翼翼。

    【宿主,你覺不覺得這個冰室很神奇?】

    “是很神奇。”

    “怎麼,你知道原理?”

    【……並不知道】

    鍾毓嘖了一聲。

    【宿主,這是玄幻的世界,發生這樣神奇的事情不很正常嗎?】

    “正常。”

    【所以說嘛,我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系統振振有詞。

    “嗯,你說的對。”

    鍾毓的語氣裏帶着點明顯的敷衍。

    系統:一整個傷心住了,宿主她不走心!她對她親愛的系統不走心!

    嗚嗚嗚,好悲傷!

    鍾毓沒在意系統的這些小情緒,她的視線落在了頭頂的那些晶瑩剔透的尖利冰錐上。

    也不知道爲啥,看到那玩意就很想用錘子給砸下來。

    一看自家宿主這眼神,系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試探性地問道:【宿主,你會是想搞破壞吧——】

    鍾毓不答反問:“我是那種人?”

    【你……】是。

    “嗯?”

    這極具壓迫性,極具威脅的語氣硬生生地叫系統的話鋒一轉,把喉嚨裏快要出來的是給嚥了回去,成了:【宿主,您當然不是那種人了啊——】

    【您那麼善良,那麼溫柔,那麼的不喜歡搞破壞——】

    很顯然,這誇獎都顯得尤其不走心。

    不過這樣就夠了。

    鍾毓也就只是想聽點好話,走走形式。

    畢竟看着系統喫癟還挺開心的。

    要是系統知道她的這點心思,怕是得直接嘔死!

    它家宿主淨欺負人!

    嗚嗚嗚,它明明那麼可愛,宿主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它呢。

    鍾毓圍着這個冰室轉了一圈。

    不得不說,這地方還真的不錯,應有盡有,別具一格。

    再加上穿上的那個美男,這簡直就是抵達了另外一種人生巔峯狀態。

    怪好。

    不過……

    鍾毓現在還是沒有歇去用錘子砸冰錐的心思。

    實在是太想砸了。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這想法在心底一直蠢蠢欲動,根本就不受控制。

    也不知道能不能砸。

    鍾毓伸手撓了下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邊的冰錐。

    就在鍾毓準備採取點行動的時候,身後倏地覆上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

    是剛剛醒過來的雲季。

    男人像是小狗狗似的在鍾毓的肩頸處蹭着,聲音有點沉,有點啞,小小的,聽上去帶着點委屈,又有點像撒嬌:“你爲什麼要離開我——”

    心臟像是奶油冰激凌在炎夏裏,化的一塌糊塗。

    原本是個清冷孤僻的神醫,現在是個沒有安全感的楚楚可憐小狗狗。

    反差實在是過於強烈。

    這誰能扛得住!

    “我只是躺累了,下來走走。”

    鍾毓的聲音都不自覺帶了點顫,“我沒有要離開的。”她在試圖安撫雲季。

    “我醒來看不到你了——”

    唔……

    男人從喉嚨裏溢出了類似於委屈的嗚咽。

    哦,我的老天爺!

    鍾毓差點就要死掉了!

    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嬌!

    “先生,我一直都在的。”

    鍾毓又覺得喉嚨有點幹。

    兩個人這膩歪的模樣,宿主都覺得沒眼看,旁敲側擊地吐槽:【宿主,你不覺得你先生今天格外黏人嘛——】

    鍾毓一邊輕輕拍打着男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一邊迴應着系統:“我覺得挺好的。”

    她對雲季的包容程度完全沒有下限。

    系統:無語——

    它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問。

    問過之後這結果也是吃了頓狗糧。

    撐得慌。

    這該死的戀愛的酸臭味。

    它現在不應該在室內,應該在外頭。

    這邊雲季還緊緊地抱着鍾毓,一副極度沒有安全感,尋求安慰的模樣。

    分明是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可是眼底深處藏着的卻是病態和晦暗。

    在他剛剛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沒有鍾毓,天知道他心底生出了多少陰暗的想法。

    鍾毓是他的人。

    他想要時時刻刻地將人綁在自己的身邊。

    想要讓她的眼裏,她的心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不想叫鍾毓出去,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一旦想到她要離開自己,那些病態的心思就如同藤蔓一般從泥濘的土中纏繞而上,逐漸侵佔他的一整顆心臟。

    想要把她關起來,讓她只屬於自己。

    可是,在看到鍾毓的那一刻,雲季只覺得自己心底那些陰暗的心思剎那間消失殆盡。

    她還在,還在就好。

    男人想要做的就是想緊緊地將人抱住,去感受她的存在。

    “先生,我在呢。”

    鍾毓輕輕轉過身,正面擁抱了這個男人,然後安撫性的送上了一個溫柔的吻,印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一個抱抱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親一親,如果親一親還解決不了的話,那就……

    咳咳咳……

    雲季將人緊緊地箍在自己的懷裏,沒有說話,只是無聲敘述着自己的依賴。

    一陣溫存之後,懷裏的鐘毓終於出聲:“先生。”

    雲季從喉嚨裏溢出了一聲詢問:“嗯?”

    鍾毓眼尾帶着點紅,看上去帶着幾分嬌羞之色:“我餓了。”

    雲季稍稍移動了下,拉開了兩個之間的距離,輕聲詢問着:“想喫什麼?”

    “都好。”

    “好。”

    雲季出去之後,順帶着把門一起關上了。

    系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宿主,你這是被囚禁了!】

    【你看沒看到他把門給關上了!這就是不想讓你出去啊!】

    【宿主,這你能忍?】

    面對系統的義憤填,慷慨激昂,鍾毓的表現簡直不要太淡定,在牀上懶懶地翻了個身,瞥了眼獅獅,慢條斯理地反問道:“爲什麼不能忍?”

    這哪裏算被囚禁。

    人家雲季都沒有強迫她,而且她也沒說自己要出去啊。

    這頂多算是佛系躺平,對鍾毓而言也不是不行。

    而且被關着就被關着唄,這對她又沒有什麼損失。

    甚至還有點樂得自在。

    【宿主,你忘記了嗎!你身上還肩負着撮合男女主的重任!】

    【你忘記了嘛!!!!】

    【你不能在這裏躺平啊!】

    系統的語氣已經開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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