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季醒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

    原本淺紫色的瞳仁已經變成了正常的淺棕色,原本帶着的病態偏執以及強烈的佔有慾也褪得乾乾淨淨,只剩了一片溫柔,還隱約帶了點懊惱。

    之前反正的事情,他都知道。

    雖然那時候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那些病態齷齪的心思活躍異常,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個人就是雲季。

    可是……好像又不是他……

    無意識地撒嬌,甚至尤其主動地求親近,還有病態到想一直把人囚禁着。

    這些事情實在是不像現在雲季能做出來的事情。

    那是孤僻溫柔先生心底不爲人知情緒的最大化。

    和鍾毓做的每一件事情,親暱的每一個動作細節,每一句話,擁抱時的溫度和瞬間,男人記得都十分清楚。

    這一切都讓他的心底帶了點喫味,他在喫醋,自己喫自己的醋。

    他喜歡那樣親近,但平常情況下,他似乎沒辦法做出那樣的行爲動作。

    就比如,他不會在路上親吻鍾毓……

    雲季現在甚至覺得在自己情緒不受控制下,鍾毓的寵溺和偏愛會多一點。

    一切的親近都變得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男人思緒一轉,剛剛那些叫人臉紅心跳的場面在他的腦海中繞啊繞。

    剛剛……

    剛剛他差點把鍾毓給……

    除了最後一步,該做的都做了。

    要不是那時候理智迴歸了一點,兩個人怕是已經……

    其實正常的雲季是個保守的男人,他認爲同房那種事情是要留到洞房花燭夜,明媒正娶之後。

    可是不剛剛自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

    雲季的眉眼蘊着幾分惱意。

    當男人視線移到鍾毓脖頸間那些清晰曖昧地紅痕之後,男人眉間的惱意更甚。

    雲季覺得這是對鍾毓的一種強迫和冒犯。

    他覺得這樣是不應該的,過分的,甚至是過分的!

    他雖然喜歡與鍾毓親近,可是做同房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在現在!

    理智迴歸之後雲季覺得現在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好生反應一下——

    就在男人想要下牀的時候,鍾毓醒來了。

    鍾毓眯着眼睛,眼神裏帶着明顯的迷濛。

    她剛睡醒,人還有點懵。

    這一睜眼就瞧見了雲季想要離開的動作,便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先生。”

    “鍾毓……對不起……”雲季背對着鍾毓,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之後,男人就下了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鍾毓這下徹底醒了,是被嚇得。

    怎麼就對不起了!

    現在這場面,再加上這個臺詞,就像是那種一夜情之後拔X無情的渣男!

    可是!

    他們剛剛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啥情況啊!

    【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不好。”

    鍾毓捏了捏眉心,許是因爲還有牀氣在,整個人散着一種生人勿近的陰鬱氣,就差把“別惹我”這幾個字寫在自己的臉上。

    深呼吸……

    穩住……

    她得緩緩,然後再去找雲季問個清楚。

    需要時間穩穩……

    現在鍾毓的情緒還不太穩定,她怕自己對雲季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一下,鍾毓的面色有些沉,聲線都壓着幾分急躁:“獅獅,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在我醒來之前,雲季都做了什麼?”

    系統乖乖回答:【報告宿主,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看了你一眼,然後準備離開的時候你就醒來了】

    什麼都沒做……

    就只是看了她一眼?

    不對……

    鍾毓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問了句:“眼睛的顏色,雲季眼睛的顏色是什麼樣子的?”

    這得虧系統記性和眼神好,記得清楚,很快就回答了宿主:【報告宿主,恢復正常了!不是紫色!】

    鍾毓心底大概有了猜測。

    她好像知道雲季爲什麼會說對不起了。

    先生啊……是覺得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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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你恢復正常了啊!”

    自家師父的變化,左左一眼就瞧出來了。

    少年也是沒有想到自家師父這次“走火入魔”持續的時間居然會這麼短!

    估摸着是他師孃的功勞。

    等會兒!

    師孃呢!

    爲什麼沒有和師父在一起啊?

    看慣了師父和師孃成雙入對,形影不離的左左現在還有些不習慣,便下意識問了句:“師父,師孃呢?”

    “在冰室。”雲季很快回答,說完之後,又對着少年囑咐了句,“好好照顧你師孃,我有事先離開一陣。”

    說完之後,沒等左左有反應,便快速離開了。

    左左滿頭問號。

    什麼情況?

    師父剛剛恢復正常,怎麼就有事兒離開一陣了?

    有什麼事兒啊,他這個親親徒弟怎麼不知道?

    而且根據他剛剛的觀察,他覺得自家師父的表情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那種做了虧心事,落荒而逃之後的奇怪。

    想及此,左左腦海中立馬有了猜測。

    難不成師父對自己這段時間粘師孃的行爲感到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師孃了?

    所以才落荒而逃?

    左左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有道理。

    畢竟那行爲的確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

    師孃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不對,應該不會是因爲這個……

    左左正想着,鍾毓出來了。

    第一句話便是詢問雲季的去向:“左左,你有沒有看到先生?”

    左左:“看到了,師孃,師父他剛剛離開了,說是有事情要辦,還囑咐要讓我好好照顧你。”

    “師孃,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師父去了哪裏。”

    這個結果鍾毓已經猜到了。

    既然雲季做了要離開的決定,那自然是不會讓他們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鍾毓:“這怎麼能怪你呢。”

    左左:“師孃,我覺得師父有些奇怪,是發生什麼了嗎?”

    鍾毓勾了勾脣角,“沒什麼,大概是因爲他想反省反省。”

    左左點了點頭,問着:“那師孃,師父要反省多長時間啊——”

    鍾毓有些無辜地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不過……”

    鍾毓欲言又止,順帶着勾起了一個壞笑。

    左左:???

    少年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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