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上,一派歌舞昇平。

    作爲當事人的鐘遠洲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些上臺表演的秀女之中。

    在男人的眼睛裏,這些人的表演就好像是走馬燈似的一下就過去了,根本就在他的心目中留不住太多的印象。

    淨是些愛出風頭的庸脂俗粉,表演的更是一塌糊塗,無論是歌舞還是樂器,根本都不及他皇姐的半分。

    鍾遠洲實在是沒有興趣。

    唯一叫他生出些興趣的那個女人偏偏不在表演之列。

    鍾毓看着鍾遠洲一副對臺上的姑娘們毫無興致的模樣,出聲問着:“都不喜歡?”

    鍾遠洲很誠實地點了點頭,嗯,不喜歡。

    喜歡的不在這裏。

    鍾毓一下就想到了鍾遠洲初見慕容熙時的表現,不免出聲調侃:“皇弟,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不是!”鍾遠洲一整個都激靈了起來,擺着手否認,“皇姐我沒有!你別瞎說!”

    這否定的反應實在是過於強烈了一點,多多少少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了。

    不僅僅是鍾毓看到了,就連繫統那邊都收到了提示:【宿主,男女主的感情進度值已經上升了二十個點了!】

    嘖,這上升速度,呵,還說沒有呢。

    人都沒看到呢,這都一下子蹦到二十了,還說沒有,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鍾毓也沒揭穿,沒再說什麼,將視線轉向了臺上的表演。

    她覺得自己和鍾遠洲也差不多,身在曹營心在漢。

    鍾毓滿腦子都是江瑾深,根本就沒有辦法專注於其他事情上,更別說這些無聊的表演了。

    就在鍾毓暗戳戳想要想辦法溜走的時候,傳來了太監的通傳聲:“皇上,國師大人在外求見。”

    國師?

    江瑾深?

    鍾遠洲在聽到國師二字時,一臉錯愕。

    怎麼回事?國師怎麼會到這裏來?

    平日裏的早朝這人都不參加,怎麼會突然來這種宴會?

    鍾遠洲下意識地將自己目光轉向了旁邊坐着的皇姐,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那個國師此次前來和自家皇姐有關係。

    可惜,鍾遠洲並未從鍾毓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因爲鍾毓裝的實在是太像了點。

    她現在這副平淡的表情就好像是完全不認識江瑾深似的,眼神之中也沒有泛起絲毫的波瀾,看上去只是聽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似的。

    雖然表面上是這個樣子,但實際上,鍾毓的心臟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系統知道,自家宿主的這個心率已經不能再高了,再繼續這樣持續下去,怕是真的會成了激動到死。

    可以說,表面上有多麼淡定,內心就有多麼波瀾。

    宿主啊宿主,你怎麼那麼激動呢,這心臟跳動的實在是有些超標了點。

    鍾遠洲收回了自己目光,吩咐通傳的太監:“帶國師進來,賜座。”

    “是,皇上。”

    沒辦法,無論是江瑾深以哪種身份求見,鍾遠洲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更別說這男人手中還拿着一個先皇御賜的金牌。

    只要是江瑾深說使用,那他這個做皇上的就必須滿足這男人的所有願望。

    這滿朝文武,江瑾深是鍾遠洲最不能奈何的人物。

    哎。

    從前這人深居簡出,幾乎不離開那占星樓,但是最近,卻是這般活躍,實在是不可思議了點。

    若是說這人沒有什麼心思,誰信啊。

    反正鍾遠洲是不信。

    江瑾深這個男人啊,可遠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腹黑的很啊,這個男人。

    鍾遠洲在這邊認真思考着江瑾深前來的目的,而旁邊的鐘毓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入口的位置。

    當視線接觸到江瑾深時,鍾毓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男人的衣着不同於平日裏的隨意。

    身穿官服,上鏽蟒紋,頭戴玉冠,姿態挺拔。

    江瑾深的那張臉本來就是生得極好看的,隨意的時候好看,正派起來更是叫人心動。

    宛若從天而降的神祇,在人的心尖兒上面起舞。

    男人一步步朝着臺前走來,周圍彷彿靜止了一般,一時間再聽不得什麼聲音,甚至落針可聞。

    江瑾深目不斜視,分明是要拜見鍾遠洲的,可是眼神卻分明是在看鐘毓。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對視着,周圍似乎都成了背景,被完全虛化。

    而在一片靜寂之後,周圍響起了小聲地議論。

    “國師大人?”

    “這就是那位國師大人?”

    “也是那個傳聞中以少勝多的大將軍吧——”

    “你說的是那次……”

    “對對對,就是那個!”

    “……”

    江瑾深終於來到了臺前。

    男人恭謹地施禮:“微臣拜見皇上,拜見長公主殿下。”

    “起身吧。”鍾遠洲,“國師大人怎麼想起來參加這宴會了?”

    江瑾深神態自若:“回稟皇上,微臣只是想來湊個熱鬧。”

    湊個熱鬧?

    呵。

    這理由說到倒是隨意。

    但是誰信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過來,還是如此正式的打扮,湊熱鬧什麼的可不興說。

    鍾遠洲:“來人,給國師大人賜座。”

    “微臣謝過皇上。”

    鍾毓的目光一直追隨到男人入座。

    嗚嗚嗚嗚,現在江瑾深這副樣子實在是太叫人心動了。

    男人是一派正氣浩蕩,禁慾且氣場強大。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氣質,所以才叫鍾毓生出了幾分別樣的心思。

    比如說,把那身嚴嚴實實的正經的官服給扒下來,再比如說,破壞掉男人這副清風霽月,禁慾正氣的模樣,讓他的身上染上味道,看着他情難自抑地墜入紅塵。

    鍾毓現在的小心思已經不能再更活躍了。

    可惜,只有自己知道。

    即便是有賊心,現在場景也不合適。

    哎,這宴會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

    時間過得並不快,因爲在這樣的公衆場合,鍾毓也不敢和江瑾深有太多的眼神接觸。

    看個男人都得偷偷摸摸地看,實在是憋屈的很。

    鍾毓求而不得,這眼神已經逐漸開始幽怨了。

    “皇姐?”

    鍾遠洲察覺到了鍾毓的異常,喊了一聲。

    尚且處在自己思緒之中的鐘毓完全沒有注意到。

    鍾遠洲又叫了一聲:“皇姐——”

    鍾毓還是沒能聽到,但是系統聽到了,急急慌慌地喊了一嗓子:【宿主!男主叫你呢!】

    這次鍾毓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看着鍾遠洲,問,“怎麼了?”

    “皇姐,你是累了嗎?”鍾遠洲越看越覺得自家皇姐的臉色不太對勁。

    男人的話正是鍾毓所期待的,本來就想要走了,現在這不得順着臺階下來啊,“是有點。”

    鍾遠洲十分善解人意:“皇姐,你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就好。”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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