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準了時機,這個時候周珉應該已經被翠姑帶來。
只需要坐等周湘待會兒被打。
“周念,你失心瘋了吧?”周湘嗤笑道,“有你和你那個瘋子娘在,我們國公府的顏面纔是被丟盡了。”
“住口!”張氏在她身後怒斥,“湘兒,就算你長姐再怎麼斥責你,你都要忍着,怎能這般胡說?”
周湘愕然地轉過頭去,就看到周珉面色十分難看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而張氏就在周珉身後,不住地給她使眼色。
方纔周珉已經與那幾個掌櫃的商討今年的收成,沒想到翠姑着急忙慌地跑來。
口口聲聲說着,周湘要將何夫人打死了!
就算何氏再怎麼瘋,她也是國公府的夫人,周湘敢明着這麼做,就是不把周珉放在眼裏。
之所以十幾年了,周珉都不休妻,就是因爲皇家賜婚不能休妻,也擔心留下不好的名聲,結果周湘卻觸了他這個逆鱗。
張氏此刻心裏驚慌極了,恨不得將周湘的嘴直接堵上!
“爹,我……”周湘突然就結巴了,“我、我就是被長姐訓斥,氣不過,胡說的。”
“啪!”張氏上前直接給了她一耳光,“長姐別說訓斥你,就算是打死你,你也得受着,還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周湘被她打蒙了,眼前不住地冒金星,臉頰上也起了“五指山”。
可看到周珉的面色似乎消了些,立刻就低下頭去,做出一副知錯的樣子。
“夫君,這孩子的確是該打。”張氏轉身行禮,“口無遮攔,妾身這就將她帶回去好好責罰!”
“爹爹。”不等張氏走,周念立刻上前紅着眼眶道,“妹妹沒有錯,都是我的錯。”
“你錯在哪裏?”周珉的面色突然又陰沉下去。
“我、我……”周念也結巴起來,餘光瞥了眼張氏,“我不該不聽姨娘的話,我以後再也不出門了。”
這是將早上的事情也串在一起,她要徹底將這件事釘死。
否則以後她再出門,又會被阻攔。
“念念,你怎好這樣血口噴人?”張氏怒火中燒,“我只是讓你謹言慎行,別做出有辱國公府之事,你這是曲解我的意思?”
張氏出言咄咄逼人,怒氣任誰都聽得出來。
周湘雖然被打,眼中分明是不服氣。
反觀周念,眼中分明都是委屈,卻強忍着沒有說出口。
周珉看向那些侍衛,冷聲問:“方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侍衛們互相看看,卻都不敢多說什麼,全都低頭單膝跪地。
看着這樣,周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周湘目無尊長,隨意毆打辱罵嫡母,罰跪祠堂三天。”周珉冷眼看着張氏母女,“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望!”
“夫君。”張氏驚恐跪下道,“湘兒身子弱,讓妾身替她去跪祠堂可好?”
母女兩人在周珉的腳邊哭成了淚人,他自然是有些心軟,琢磨着要不要就饒了她們這次。
“爹爹。”周念也跪下了,以退爲進,“妹妹有錯,我這個做長姐的,也責無旁貸,還請爹爹罰我與妹妹一同去祠堂。”
她跪下時,正好露出了腳踝,那個地方的傷還沒好全。
張氏目眥欲裂,什麼時候這個賤丫頭如此有心機了?
偏偏這個時候她還不能多做解釋,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周珉雖然偏向張氏母女,卻不是個糊塗蛋,立刻怒聲斥責:“就是因爲她自小身子弱,我饒了她多少次,這次若是再不嚴懲,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來人,拖走!”
侍衛們這次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刻上前架着周湘,將她拖去祠堂。
張氏也不敢攔,而是抽泣着膝行到周珉腳邊,抱着他的腿澀聲道:“夫君責罰,妾身不敢有違,就讓湘兒長次記性。”
“多謝爹爹。”周念見好就收,不能惹周珉記恨,“女兒以後絕不讓任何人欺負孃親。”
“於嬤嬤。”周珉突然揚聲道,“挑幾個機靈的婢女,以後你們負責伺候夫人和大小姐,這裏再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
於嬤嬤是自小就跟在周珉身邊,照顧他長大的人,在國公府德高望重。
就算是張氏,見了她也得讓三分。
如今周密讓她守在南園,這就是爲了防止張氏母女以後再來找事。
於嬤嬤不知從哪走出來,欠身道:“是,爺。”
於嬤嬤天生冷臉,無論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便退下去。
張氏趁機幽幽地道:“這樣也好,以後無論這兩姐妹再怎麼鬧,於嬤嬤都能及時教導,不影響她們姐妹的感情。”
“多謝爹爹。”周念緩緩起身道,“女兒定會像尊敬您一樣,尊敬於嬤嬤。”
安排完這一切,周珉才放心地離開。
“對了。”周珉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將那個沐柔安排在南園。”
張氏怔愣了一下,才明白這是在跟她說話,她立刻應聲。
她回頭瞪了眼南園門口的母女,真是她討厭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旁人不明白,周念卻知道周珉這麼做的用意。
他如今瞧上了沐柔,只是還沒時間去寵幸,擔心張氏會對她下狠手,這纔將她安排到南園,讓於嬤嬤一併看顧着。
“那個沐柔是誰?”等人都走遠了,何氏才問,“你爹爹爲何對她那樣上心?”
果然是周珉曾經的枕邊人,對他就是了解,周念溫聲道:“似乎是個賣身葬父的可憐人,爹爹將她救回來,姨娘似乎不太高興。”
“原來是這樣。”何氏微微頷首,“看來是你爹爹要有新寵了。”
“娘,我們的機會來了。”周念看着她笑道。
聞言,何氏微微頷首,明白了她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