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不得不分開，以至於都三十歲了，還從未正經談過一場戀愛。
但她對男人的瞭解，卻算得上給是透徹。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會念着。
周珉三日內定會來！
見她如此篤定，沐柔才放下心，弓着身子告退出去。
剛走到門口就瞥見有個身影在角落裏閃過，她擡眼看向周念。
周念冷笑，果然是有異心之人，她如今得先將南園做成個鐵桶纔是。
晚間，周珉果然就來了，美其名曰是來看看她們母女。
喫飯時，他的眼睛就未從沐柔身上移開過。
何氏還是裝作癡傻的模樣，偶爾與他對視，就看到他眼中掩飾不住的嫌棄。
“嬤嬤。”周念突然道，“我娘應該喫飽了，勞煩你送她回去歇着。”
她不想何氏在這裏繼續被周珉嫌棄，便找了個藉口送何氏回去。
待她們兩人離開，周珉便冷聲道：“念念，你若是無事，也回去歇着，過幾日顧家之行，切莫落了身份。”
“是，女兒告退。”周念立刻起身，“沐柔，伺候爹爹用飯。”
她如此懂事，周珉自然是十分欣慰，目送她離開的神情也溫和了些。
“奴婢告退。”沐柔也欠身行禮，“國公爺慢用。”
“等等。”周珉蹙眉，“你去哪？”
“奴婢不敢與國公爺同處一屋。”沐柔低眉垂目地道，“奴婢明白自己的身份。”
周珉皺起眉頭，不等她再多說，已經將她打橫抱起來，進了內堂。
沐柔原本已經在他懷中化成一池春水，卻時刻記得周唸對她的叮囑。
她掙扎着脫離周珉的懷抱，哭着跪了下來。
“還請國公爺饒了奴婢！”沐柔澀聲道，“國公爺擡愛，奴婢不是不知進退之人，可奴婢還要在國公府有立身之地。”
她眼中全都是爲難和無奈，擡頭淚眼婆娑地看着周珉。
“你且先起來。”周珉命令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沐柔卻跪着執意不肯起，眼瞧着面前的那雙鞋在原地停頓了片刻，繼而快速離開。
她的心裏是忐忑的，不知道他這一去，還會不會再來找她。
周念走進來，讚揚道：“做得不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越是容易得到，就越是不被珍惜。”
就是要讓周珉感受到這種，看得見摸得着，卻喫不到那種抓心撓肝的着急。
“國公爺會不會不來了？”沐柔還是有些擔心，“覺得奴婢不是好歹？”
“不會。”周念篤定地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還會來，只是你在這之前可能要受些委屈。”
“奴婢不怕委屈。”沐柔搖搖頭，“只要能有安身立命之所，能報答小姐，奴婢便知足了。”
周念滿意地頷首，快速離開。
她方纔將於嬤嬤，以及那個奸細支開纔有了這私下見面的機會，得趕緊回去纔是。
“小姐回來了。”那個奸細，婢女思蕊笑盈盈地迎上來，“奴婢給小姐準備了沐浴的水，小姐現在就去嗎？”
“奴婢思蕊。”思蕊十分乖巧地扶着她手臂往屋裏走，“小姐小心腳下臺階。”
思蕊伺候周念沐浴，十分周到體貼。
“你伺候的很好。”周念穿上衣服後溫聲道，“以後你就在我房裏伺候。”
“是。”思蕊眼中明顯閃過得意之色，“奴婢定會好好伺候小姐，絕無二心。”
夜裏，思蕊就給她守夜，的確是盡心盡力。
清早於嬤嬤前來，瞧見思蕊在，打算說什麼，卻又忍着沒說。
周念將她的細微表情都看在眼裏，看來於嬤嬤也知道思蕊不是個安分的，那又爲何安排到南園？
“嬤嬤早上用飯了嗎？”周念笑着問，“不如坐下來一起？”
“多謝小姐掛心。”於嬤嬤瞥了眼思蕊，“奴婢給小姐燉了湯，思蕊去端來給小姐嚐嚐。”
思蕊不敢違抗，只能去端湯。
待她離開，於嬤嬤才正色道：“小姐，這個思蕊，你還是遠離爲好。”
“爲何？”周念故作不解，“我瞧着她倒是挺機靈。”
“她並非奴婢挑選。”於嬤嬤直接道，“而是有人刻意送來。”
“既然知道，嬤嬤又爲何要收下呢？”周念抿了口茶，“難道是有什麼我不清楚的打算？”
“沒有。”於嬤嬤依舊坦蕩，“張夫人統管國公府，想要給南園塞進來一人，並不需要奴婢同意。”
“原來如此。”周念頷首，“多謝嬤嬤坦言告知，至於這個思蕊，我自有別的用途。”
於嬤嬤驀然擡眼看着她，沒想到曾經那樣懦弱不堪的大小姐，突然變得這樣有城府。
但她能直言不諱，於嬤嬤倒是覺得十分暖心，這是沒有拿自己當外人。
“小姐，湯來了。”思蕊端着湯進來，“小姐趁熱喝。”
瞧見她，兩人都心照不宣地閉了口。
周念感慨，有些事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有人明白你的心思。
早飯後，翠姑帶回來消息，說國公爺昨晚宿在東園。
張氏去請了幾次，都沒有請動，即便是親自去，甚至連門都沒進。
“這是爲何？”周念問於嬤嬤，“難道昨晚爹爹和姨娘吵架了？”
於嬤嬤瞥了眼在院子裏澆花的沐柔，沉聲道：“國公爺這是在告誡張夫人，有些事有些人，碰不得。”
思蕊在旁邊忍不住道：“有些人本就是奴婢命，卻偏偏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張夫人收留她，她卻不知好歹。”
周念和於嬤嬤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思蕊這才發覺自己此言太過僭越，立刻跪下道：“小姐，奴婢只是、只是……”
“罷了，我知道你心思單純，沒想那麼多。”周念給她找藉口，“既然都知道這些，自己要謹記，可別僭越！”
她刻意咬重“僭越”二字。
見思蕊仍舊跪着，她親手將其扶起來，故意道：“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裏看好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