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九眼中露出驚喜,忙躬身道:“請國公爺放心,屬下定豁出命去保護大小姐周全。”
周珉略微頷首,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周念長長呼出口氣,轉身就往南園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小九在她身後愧疚不安地道,“方纔屬下險些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小姐責罰!”
“知道不該說,從此以後就不許再提這件事。”周念轉身盯着他道,“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你。”
“是,屬下遵命。”小九立刻應聲,“屬下會好好護着小姐。”
兩人說着話,已經回到南園。
瞧見小九,於嬤嬤有些詫異地問:“新人?”
“回嬤嬤的話,屬下剛進國公府三日。”小九十分乖巧地道,“國公爺吩咐屬下以後保護大小姐。”
於嬤嬤這才頷首,低聲對周念道:“小姐,那個思蕊又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解決?”
“繼續借助她,放消息給張氏。”周念毫不隱瞞地道,“爹爹估摸着很快就會來南園。”
沐柔他還未得到,必定會來的。
於嬤嬤不由得讚歎道:“小姐果然是有國公爺年輕時的智慧,做事十分有章法。”
周念笑了笑,只要思蕊將這個消息告知張氏,必定會引得張氏前來。
到時用不着她,周珉就能將思蕊大卸八塊。
她估摸的不錯,再晚些,周珉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便來了南園。
明着說是來看看何氏,坐在她的屋子裏,他卻心不在焉。
“珉郎。”何氏從小廚房端來一盤點心,“你最愛喫的。”
才成婚時,她也是這般稱呼他。
那時,她是滿心歡喜,對她的夫君付出滿腔的熱忱。
如今,她卻是滿心算計,只想給自己的女兒掙得好的未來。
“你還記得。”周珉的神情驀然變得柔和,甚至忘了沐柔,“才成婚那會兒,你總是一副乖巧的樣子。”
何氏故作不太清楚地道:“珉郎,嫁給你,我最開心。”
越是這種時候說出的話,越是能夠被信任。
果然,周珉目光多了些愧疚,握住她的手:“只是,我沒讓你過上好日子,馨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馨兒”是何氏的乳名,已經很多年沒有聽人叫過了。
“馨兒不苦。”何氏趁機反握住她的手,“馨兒喜歡珉郎。”
“念念說你精神好些,果然是好很多。”周珉拉着她坐在身邊,“照顧好自己和念念,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說完,他緊了緊握着何氏的手,起身就打算離開。
她腦袋還不是很清楚,這個時候他若是留下來,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好,我聽珉郎的話。”何氏乖巧地點頭應了,“珉郎明天還來嗎?”
看着她那雙充滿了期待的眼睛,周珉怎麼也狠不下心拒絕,便笑着頷首。
何氏開心地拍着手笑起來,笑着笑着又落下淚來。
在他轉身迫不及待離開的瞬間,何氏的面色就冷下來。
爲了來找沐柔,陪她演了這樣一場戲,也真是難爲堂堂國公爺。
看着周珉去了後院,周念才走到門口,對守在院門外的小九道:“我想去花園走走。”
小九二話不說就跟在他身後,去了後花園。
寒冬的花園裏,只有梅花還在倔強地開着,清冷又美麗。
一路上週念都留意着四周,晚上這裏基本沒什麼守衛,她可以做點事。
就在小九正在走着時,他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
“小姐。”小九不明所以地問,“我可是做錯了什麼?”
“你接近我,到底意欲何爲?”周念厲聲問,“進入國公府,又是奉誰的命?”
那日她分明戴着面紗,也將他扎得昏過去,他如何能知道是她,又知道多少?
“小姐容稟。”小九溫聲道,“我天生嗅覺好,在那日昏過去之前,記得小姐身上的味道。”
周念立刻從懷中拿出錢袋,問:“這裏面都有什麼?”
“銀票,碎銀子。”小九嗅了嗅道,“還有兩顆糖果。”
這具身子弱,還有些低血糖,周念不得不隨時準備着糖,以防萬一。
糖果的味道很小,她放在身邊都聞不到,小九卻一下子聞出來,還知道是幾顆。
她算是勉強相信小九的話,只是眼中依舊是將信將疑。
“我真的只是想要報恩。”小九真誠地道,“我是順着那股味道,在盛大夫那裏等了好幾日,才找到國公府的翠姑身上,也帶着淡淡的那種味道,這才進府做侍衛。”
“最好是這樣。”周念冷淡地看着他,“若是讓我知道你有什麼別的企圖,小心你的命!”
小九立刻陪着笑臉道:“是,小姐放心,我沒有任何企圖,只想護你周全。”
周念蹙眉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破綻,只好轉身回南園。
路上就聽到有下人議論,張氏來了南園,據說是來拜見主母。
周念冷笑起來,沐柔的手段和長相,到底是讓張氏慌了,這種時候半點理智都沒有了。
南園門口,張氏帶着劉嬤嬤二人,手裏提着很多食盒。
“妾身是來拜見姐姐。”張氏朗聲對屋內喊道,“姐姐可否賞臉見個面?”
她聲音很大,彷彿刻意讓偏院的人聽見似的。
於嬤嬤攔在門口不讓她進:“張夫人,我家夫人已經休息,有什麼事,明日請早。”
平日張氏絕對會給她幾分顏面,這會兒她心急如焚,自然是不肯。
“嬤嬤就不能通稟一聲?”張氏皺眉道,“我今日來也是帶着誠意的,你這樣推三阻四,可是破壞我們姐妹感情?”
“張夫人爲什麼前來,只有你自己知道。”於嬤嬤冷笑道,“此刻你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也爲時已晚。”
“你胡說什麼?”張氏勃然變色,“什麼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