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蕭靖塵能不能當真好起來,她都無所謂,她原本要的就是自由。
“願意”兩個字,聲音很輕,卻如一記重錘,砸在蕭靖塵的心上。
方纔盛大夫所說的那些話,逐字逐句在他腦海中一遍遍地過。
他突然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再也無法聽下去,瞬間消失在屋頂。
守在門外的小九突然感覺到什麼,擡眼向屋頂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以爲是自己多心。
晚飯之後,周珉自然又是去沐柔那裏過夜。
何氏眼瞧着他們離開,卻沒有半點反應,反而脣角帶着笑意。
“娘,你都不介意嗎?”周念有些擔憂地問,“爹是因爲寵愛沐柔,纔會到咱們院裏來。”
“不介意。”何氏緩緩搖頭,“一旦曾經的愛意沒了,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他肯來,讓我們母女不再過着那種x狗不如的日子就好。”
她能這麼想得開,周念才欣慰了些。
在感情裏能理智起來的女子,總能讓人覺得魅力十足。
相信用不了多久,周珉就能重新回到何氏身邊。
何氏看向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擔憂,她知道要說什麼,立刻起身告辭。
如今接近年關,上京各個府中也開始走動,宴席特別多。
國公府也特意選在小年這天舉辦宴席,來的人自然是比顧侯府更多更熱鬧。
幾位皇子全都到場,太子蕭靖初是最先回話的。
看着太子的回帖,周珉不由得囑咐周念:“太子對你存心不良,你自己要小心,小九要寸步不離地跟着你。”
周念再三保證自己會離太子遠遠的,他這才放心。
而張氏母女得知太子要來,自然是要精心準備,小到一個飾品,大到整個宴席的菜品,全都按照太子的喜好來。
何氏得知後搖頭笑道:“若是她只是準備豐盛,倒是不錯,偏偏要討好太子,國公府從來都是保持中立,這樣做難免被人詬病,國公是掛羊頭賣狗肉。”
經過何氏這麼提醒,周念終於想到自己該如何將這宴席的舉辦權拿下。
距離小年還有幾天,完全有時間準備一切。
她將翠姑叫到屋裏吩咐:“將張氏準備的菜式在府裏傳開,傳到我爹耳中。”
別的她不行,但是傳小道消息可是翠姑的強項。
她最是知道哪裏能將消息傳得府中所有人都知道,當下就愉快地領下這個任務。
之後,周念又將沐柔叫來:“這幾日你一定要想法子緊緊抓牢我爹的心,待張氏出了錯時,及時爲她說話,要表現地很害怕的樣子。”
周珉多疑,且對沐柔十分上心,若是她驚恐地替張氏說話,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以爲是張氏又來找她的麻煩。
這樣一來,舉辦宴席的權力可就要落在南園這裏。
雖然她沒辦過,只要有何氏在,相信也不會太過難看。
她佈置好一切,就等着張氏上鉤。
次日周珉上朝回來,進門就看到十分招搖的兩盆合歡花,他不由得緊蹙眉頭。
這讓他生氣不已,整個上京都知道,太子府裏種滿了合歡花。
人還沒來,府裏就恨不得全都佈置成太子喜歡的樣子,周珉對此十分反感。
他吩咐人叫來張氏,打算好好與她說一番國公府的家訓。
卻看到沐柔來了,只能先按捺下怒氣,對她溫柔地笑笑。
“夫人做的點心。”沐柔將食盒遞過去,“特意吩咐妾身給國公爺送來。”
沐柔如今已經正式成了周珉的妾室,自然是稱呼也變了。
“辛苦。”周珉接過食盒,牽着她的手往裏走,“這兩日在南園可還適應?若是不喜歡,就搬來東園。”
“妾身很喜歡南園。”沐柔溫聲道,“夫人和大小姐都對妾身很好,南園也熱鬧,國公爺不在的時候,妾身也不至於太過思念您。”
周珉就喜歡她這溫柔的聲音,覺得自己什麼都想給她。
兩人自然是要先膩歪一番,天色還早,沐柔穿好衣服貼在他懷裏撒嬌。
周珉已經收拾妥當,讓人叫張氏過來。
“既然張夫人要來,妾身先告退。”她十分驚慌地起身就打算離開,“妾身明日再來看國公爺。”
“等會兒。”周珉卻重新將她拽入懷中,揉捏着她纖細的腰身,“怎麼見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
“身份有別,妾身迴避總是好的。”沐柔溫柔地輕撫他的臉頰,“若是國公爺想,待會兒妾身再來就是了。”
在她再次起身被阻止時,沐柔低下頭去,眼眶微微紅了:“國公爺對妾身疼愛,妾身感念在心,對您的愛慕與日俱增,我們來日方長不是嗎?”
聽到張氏要來,沐柔竟是哭着都要離開,周珉更是生氣。
“怎麼,如今在國公府,我的話還不如張氏好用?”他故作生氣地道,“我命你今晚就住在這裏!”
沐柔不說話了,身子完全瑟縮在她的懷中,無聲地笑了,眼中卻全都是得逞的神情。
這個法子是她跟周念學的,果然是好用,國公爺就喫這一套。
她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在國公府一輩子得寵的法子,以後榮華富貴不愁。
張氏很快就來了,看見周珉懷中那個瑟縮的身影時,她不由得捏緊了十指,強自鎮定,揚起高傲的笑容,進入屋內,欠身行禮。
“這府裏是怎麼回事?”周珉冷聲問。
“妾身這全都是爲小年的宴席做準備。”張氏理直氣壯地道,“若是哪裏不妥,妾身立刻就重新佈置。”
“哪裏不妥?”周珉沉聲道,“哪裏都不對,府中這些合歡花,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太子要來?還是想要讓我在朝堂上與太子綁在一起?”
“太子殿下是未來的皇上,綁在一起也沒什麼。”張氏自認爲沒錯,“妾身知道國公府的規矩,忠心朝堂,忠心大越。”
“可他只是太子!”周珉怒斥,“他還不是皇上,更不代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