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盛銘揚瞪大了眼睛道,“你就這麼不吭一聲地走了,這會兒大姑娘還不知道怎麼傷心呢,以爲她說中了你的心思!”
蕭靖塵默默握緊了手指,想到自己走的時候那決絕的背影,周念看了會怎麼想?
他只是將自己代入了一下,就覺得心口悶痛。
“拿個禮物趕緊去。”盛銘揚催促道,“就說自己方纔是去拿禮物了,也不失尊嚴,還能讓她開心。”
他話音還未落地,眼前已經沒了人影。
他不由得搖頭笑道:“這兩個人,都那麼聰明,對感情卻是糊塗得很,要是沒了我,可怎麼辦呢?”
“多謝盛大夫!”林蔚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對他道謝,“順便說一句,要是沒了您,王爺和大姑娘還真的是不行!”
車伕趕着馬車又到了國公府,好巧不巧地碰到周念出門。
蕭靖塵撩起車簾道:“上車。”
說完,覺得自己似乎過於冷淡了,又向她伸出手去。
周念頓時覺得自己頭都大了,完全搞不清楚尊貴的衛王到底在想什麼。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門,若是上了衛王府的馬車,這不是又要前功盡棄?
於是,她躬身道:“臣女還有事,改日……”
“別鬧。”蕭靖塵儘量語氣平和地道,“方纔我只是去拿地契,有鋪子要送給你。”
他將稱呼都改了,也算是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了,周念這回怎麼說也會消氣的吧?
“鋪子?”周念瞪大了眼睛。
方纔已經送來那麼多東西還不夠,還要送鋪子?
難不成他以爲,自己給他和離書,只是因爲他給的禮物不夠多?
見周念還在猶豫,林蔚着急地上前躬身低聲道:“王爺可從未對哪個姑娘這樣好過,大姑娘快上去吧。”
擔心因爲自己“不識時務”,被衛王記恨,自己無法達成心願,周念只好將手放在他掌心,上了馬車。
車上,蕭靖塵雖然沉默着,卻沒了方纔的陰沉,她才鬆了口氣。
“這是地契。”蕭靖塵將她的掌心翻過來,將地契放上去,“這間鋪子以後由你打理,待你嫁過來,衛王府所有家當都交給你。”
他覺得,這已經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一個男人將自己所有的家當都交給女子,這不就是在說,並不是利用她,而是要跟她長長久久過日子嗎?
看着手中的地契,周念感到的卻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而是覺得沉甸甸的,不明白他是不是又打着別的主意?
她心裏忐忑不已,等着蕭靖塵下一句,豈料他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
周念略微鬆了口氣,看向馬車外。
馬車在東市快速地行駛,很快就到了那處店鋪。
在他們來之前,店鋪掌櫃的就已經將所有人都清場了,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所以,周念走進空無一人的店鋪裏,看着那些琳琅滿目的飾品,有些茫然。
她就是個學醫的,對於打理生意基本上一竅不通。
見她不說話,蕭靖塵問:“怎麼,不喜歡?”
周念一不留神就將心裏話說出來:“臣女不懂做生意,這店鋪若是賠了,王爺不會怪罪臣女嗎?”
蕭靖塵彎了彎脣角,溫聲道:“既然給你,就是你的,賺也好,賠也罷,都在你。”
其實平日這個店鋪他也沒管過,都是掌櫃的在打理,他只需要讓人按月查賬即可。
周念放下心,蕭靖塵既然這麼說了,那她多了個賺錢的營生,也是不錯。
而且這個地契她拿的也是心安理得,反正蕭靖塵是要利用她,彌補她點東西,也沒什麼。
“周念。”蕭靖塵突然說道,“你不必聽信周珉的話,也不用害怕擔心,不會有人敢欺辱你和夫人。”
“王爺這話什麼意思?”周念不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她很清楚,蕭靖塵這是要她像個傻子似的,什麼都不要問,不要相信周珉說的,他是利用她這樣的話。
男人啊,一邊要利用你,另一邊還要讓你心甘情願地上當。
“沒什麼。”蕭靖塵以爲她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便不再提,“只要你記得我說過的話便是。”
周念算是接受了這個店鋪,將地契裝起來,細細看着這些首飾的樣子。
她琢磨着,要是自己能將一些現代的飾品樣式拿來,或許能讓這裏的生意更好些。
既然接受了這個生意,那這裏的盈虧就都是她負責,自然是要想法子讓它賺錢。
在店鋪裏轉了轉,蕭靖塵又讓那掌櫃的出來見了周念,兩人這才離開。
周念在心裏琢磨着,怎麼才能從他身邊離開,偷偷去齊大夫家。
蕭靖塵突然握住她的手道:“周念,你還想要什麼,我都依你。”
聞言,周念覺得他就要說接下來的要求了,便屏息凝神地搖搖頭。
只聽他道:“有什麼需要,隨時告訴我,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我會相信你。”
這一路上,他對於自己沒能相信周念,反而要盛銘揚點破他這件事,耿耿於懷。
周念擡眼,正好對上他那雙空洞的眼。
可笑的是,她竟覺得自己從這雙眼睛裏,看到了真誠。
“王爺不必對臣女這麼好。”她避開那雙眼,淡淡道,“臣女自小便是國公府的籌碼,習慣了。”
她這話原本是想說,蕭靖塵不必假惺惺地非要對她好不可,豈料他聽着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以後不會了。”
路過南街的路口時,周念突然道:“王爺,可以在這裏等等臣女嗎?”
她的聲音很真誠,蕭靖塵便頷首應了:“你去便是。”
周念幾乎是同時就下了馬車,不忘叮囑林蔚:“你照顧好王爺,我去去就回。”
藉着這個時間去看看齊家夫婦二人,路過一個鋪子時,她還順帶着買了些東西。
到齊家院子時,瞧見齊夫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