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樣在意王爺嗎?”初一看起來略沉穩些,“在意到可以如此容忍他?”
“或許是別的呢?”周念笑道,“你家小姐我看起來像那麼好說話的?”
“小姐的意思是……”初一瞪大了眼睛,也沒敢再說下去。
馬車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從相隔幾丈遠的大路上走過,沒有猶豫片刻。
湖邊,蕭靖塵瞥見周唸的馬車走過,眸色微沉。
旁邊站着的秦夢予並未注意到,接着說:“這一年多以來,我拼命努力地想要回來,可我爹……王爺莫要怪他,他也只是擔心自己的女兒罷了。
“得知你被皇上賜婚,我以命相逼,爹爹纔不得不將我從莊子上帶回來,你會怪我來遲了嗎?”
“秦姑娘。”蕭靖塵看着馬車消失的方向道,“今天若非你爹寫信與本王有要事談,本王不會出現在這裏,你莫要誤會。”
“你別這樣好嗎?”秦夢予突然半蹲下身子,揚起臉看着他,“我知道當初沒有及時回來是我的錯,你就別和我賭氣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愧疚、悔恨、癡纏,還有滿滿的情意。
若是換做旁人,此刻只怕早就心疼地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可蕭靖塵從來對她就沒有意思,即便她長得再好看,對他來說,與花瓶無異。
“秦姑娘爲免太看得起自己。”蕭靖塵勾脣冷笑,“兩年前父皇賜婚時,本王已經當面拒絕,你們秦家卻放出話來,說本王急於離開,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當初皇帝賜婚,原本是想將蕭靖塵從此綁在上京。
可皇帝怎麼都沒想到,大越第一美人竟也得不到他的垂青。
“王爺。”秦夢予攔住他的輪椅,“當初整個上京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磁環的三個未婚妻爲何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那是老天在懲罰我們兩個,她們都是爲這個而死,如果我們不在一起,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姐妹?”
“她們是死是活,與本王無關。”蕭靖塵乾脆將話說得更難聽些,讓她徹底斷了念想,“你的死活,本王也不在意。”
秦夢予沒想到自己已經這樣低三下四地求他,他卻還是不理不睬。
看着他決絕離開的背影,秦夢予將心一橫,瞅準時機奪過林蔚手裏的刀,往脖子上抹去。
“既然王爺不肯原諒我,那我只有一死。”她邊緩緩將刀刃接近自己的脖頸,邊大聲喊道,“我只有下輩子,再與王爺續前緣。”
她本以爲,自己都使出這樣的殺手鐗,蕭靖塵一定會回頭來阻止她,她再順勢撲入他的懷中痛哭一場,這件事就算成了。
誰知道,不僅蕭靖塵,甚至林蔚都沒有回頭看她哪怕一眼。
林蔚還十分過分地道:“秦姑娘若是喜歡那個刀,就送給你了。”
兩人上了旁邊樹林裏藏着的馬車,飛快地去追周念。
周念坐在馬車上,正做夢想着自己接下來就要被衛王退婚,過着單身的愉快日子,車就突然停了。
周念蹙起眉頭,明明和自己的白月光在一起,怎麼會有時間來見她?
難道是秦夢予就在他的馬車上,所以蕭靖塵當下就要和她撇清關係?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而且心裏給蕭靖塵戴上了“好男人”的帽子。
她愉快地上了蕭靖塵的馬車,卻意外地發現,車裏除了他自己,沒有旁人。
“王爺怎麼在這裏?”周念有些尷尬地笑笑,“好巧。”
“你去了何處?”蕭靖塵淡淡問,“爲何出府不告訴林蔚?”
“我就是出來走走,沒什麼大事。”周念笑着道,“王爺也是出來走走的?”
她本意是想讓蕭靖塵提起秦夢予,這樣她也好探探他的意思。
“你方纔不是瞧見了?”蕭靖塵突然用那雙空洞冷淡的眼睛瞧着她,“此刻是生氣了?”
“沒有,怎麼可能生氣?”周念擺了擺手,“王爺和誰見面是你的自由,我不生氣。”
在蕭靖塵看來,此刻的她臉上寫着四個大字——強顏歡笑!
所以,他聲音溫和了些:“我與她毫無干系,你不必擔憂。”
“我沒有擔憂。”周念慌忙解釋,怕他誤會太深,“秦姑娘人美心善,與王爺天生一對,若非有誤會,你們兩年前就該成婚了。”
她刻意讓自己看起來開心的樣子,蕭靖塵自然看得出來,覺得她當真是在強撐着,其實內心十分難過。
他緩緩握住她的手,在她想要逃脫時,握得更緊了些。
“衛王妃,只能是你。”蕭靖塵十分肯定地道,“旁人,沒這個資格。”
“別!”周念覺得她有必要將話說清楚,“王爺與秦姑娘的感情,感天動地,有誤會就要說清楚,真的沒必要爲了心裏的恨錯過了對方,到時再後悔。”
聽她的聲音雲淡風輕,絲毫不像是生氣或者是難過。
蕭靖塵的面色驀然沉下去,卻並未放開她的手,反而將她猛地一拽,直接帶到身邊。
眼瞧着自己就要撞進他懷裏,周念慌忙定住身形坐在他身邊。
她仔細回憶自己方纔說過的話,似乎並沒有哪句說錯的。
那就應該是他心裏的恨太過強烈,根本不想這麼輕易原諒秦夢予。
這麼想着,她就理解了蕭靖塵此刻的做派。
這個時候若是激怒蕭靖塵,肯定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周念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耳朵就快要貼在他的胸膛上,可以聽到他結實有力的心跳。
若是旁的姑娘,聽見他的心跳,大概第一時間會覺得羞澀臉紅。
她非但沒有紅臉,反而疑惑地貼上去,聽着他的心跳。
對於她的乖巧,蕭靖塵心情總算是愉悅了些,伸手攬住她的肩,將她徹底攬入懷中。
周念卻疑惑地擡眼道:“王爺的心跳一直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