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兩日頻頻出現在宮中,嚇到她了。
那就是說,她還不夠相信,信他有實力可以保護她。
不見他再說話,周念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王爺恕罪,臣女只是……”
“不必解釋。”蕭靖塵溫聲道,“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謹,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多謝王爺。”周念心中十分感動地道。
她心中覺得,蕭靖塵對她這麼好,她唯一能夠報答的就是盡全力將他身上的毒解開。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從他身上得到一滴血用來研究。
可皇子的血,自然不是她輕易能拿到的,萬一搞不好,還會被扣上很多罪名。
所以這事不能急,只能找個機會再下手。
蕭靖塵也沒待多久,親眼瞧着周念將午飯好好地喫完,這才放心地出宮去。
下午開始上課,秦夢予是紅着眼圈來的。
瞧見無事人似的周念,她氣憤不已地瞪了眼,繼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秦嬤嬤將她們兩人之間的神情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接着講課。
課程結束後,四人正要起身離開,秦嬤嬤卻叫住了秦夢予:“秦姑娘。”
待其餘三人都離開,秦嬤嬤才道:“皇后娘娘有請。”
“皇后娘娘?”秦夢予有些疑惑地問,“所爲何事?”
“這姑娘就要親自去問娘娘了。”秦嬤嬤笑意不達眼底,“姑娘這邊請。”
秦夢予雖然疑惑,卻也不得不跟着秦嬤嬤去。
皇后住在距離這裏較遠的鳳儀宮,因此秦嬤嬤給她準備一頂軟轎子。
半個時辰後,馬車纔到了皇后宮門口。
秦夢予從未見過皇后,還是有些緊張,她走進去時,全身都在略微顫抖。
“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進門她便立刻跪下去,“娘娘大安。”
皇后沉目瞧了眼她,淡淡笑道:“起來吧,夢予啊,你與靖禾一樣大,本宮也算是瞧着你長大的,過來本宮身邊坐。”
“是。”秦夢予沒有敢直接放開,而是緩緩上前,恭謹有禮地坐在她身邊,“臣女不敢與公主相提並論。”
她十分拘謹地坐着,連頭都不敢擡。
皇后卻突然將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溫和地拍了拍:“別這麼拘着,本宮又不喫人,本宮只是突然聽說了你的事,便想着問問你。”
秦夢予不知道皇后所說何事,便沒有應聲,只是垂眸等着她接着說。
“之前皇上分明是要給你和靖塵賜婚。”皇后嘆了口氣,“本宮也十分看好你這個兒媳,奈何你走了這兩年,婚事突然就變了,這事無論是誰心裏都不好受。”
“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秦夢予豈敢說自己心裏不好受,“臣女遵從皇上的旨意。”
“瞧你也說了,只是遵從。”皇后笑了笑,“本宮知道你心裏還有靖塵,可如今瞧着靖塵倒是對周念那個丫頭十分上心,可憐你這孩子癡心一片。”
不僅如此,她甚至知道了,這次自己突然得到旨意進宮一起聽學,是得益於誰。
只是,她雖然知道,卻不能先開口,否則自己以後只能被皇后拿捏。
等了片刻,見她依舊不說話,皇后接着循循善誘:“本宮知道你心裏的委屈,也想了法子讓你重新回到靖塵身邊,就看你肯不肯了?”
皇后都開口了,秦夢予自然是再也無法按耐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擡眼堅定地頷首。
皇后笑起來,眉眼彎彎,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
小半個時辰後,秦夢予才從鳳儀宮出來,悄無聲息地回了所住的地方。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就住在隔壁的周念聽到門的響動,知道秦夢予回來了。
周念將耳朵貼在牆上,努力地聽隔壁的動靜。
秦夢予進宮她就覺得不安好心,如今又出去了這麼久,不知道跟宮裏哪個人達成了眸中協議。
左思右想,宮裏除了皇后,似乎暫時也想不到別人。
如果當真是皇后,那麼讓秦夢予入宮就很明顯了,這是想好了法子來陷害她,只是還沒找到機會。
想清楚這點,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急,既然對方已經設好了局,她就等着將計就計好了。
於是,她很快便洗漱之後安心休息。
次日清晨,秦嬤嬤沒有給他們上課,反而是要帶着她們去看看後宮。
美其名曰帶她們看看後宮的女人,是如何規規矩矩生活的。
開始還算正常,去的都是些小嬪妃的住處。
她們瞧見公主、郡主,全都客客氣氣地行禮,也不敢阻攔秦嬤嬤。
走了一上午,蕭悅覺得自己的腳都快磨破了,於是叫囂着要回去休息。
秦嬤嬤瞥了她一眼,便嘆氣着道:“郡主想要回去也可,那就勞煩公主送郡主回去。”
聽到秦嬤嬤說這話,周念立刻意識到,前面就有個局在等着她。
只是,蕭悅與蕭靖禾都沒覺出什麼,叫她一起回去。
“你們都回去?”秦嬤嬤蹙眉冷聲道,“公主若是覺得奴婢這裏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大可試試十天後,能不能離開!”
“念念,你小心點。”蕭悅拍了拍周唸的肩,讓她保護好自己,這纔跟着蕭靖禾一起離開。
兩人都十分不放心地一步一回頭。
周念卻給了她們一個會心的微笑,才讓她們安心走了。
下一家,秦嬤嬤介紹這個宮裏所住的嬪妃:“這裏住的是葉貴人,是北淵國前來和親的,長得極好,十分得皇上的寵愛,你們兩人待會兒進去,可得仔細着點。”
“嬤嬤。”周念突然頓住腳步道,“既然貴人已經身懷龍子,我們還是別進去打擾,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擔待不起。”
“怎麼,你難道想要抗命?”秦嬤嬤冷冷地看着她,“若是周大姑娘覺得這件事不妥,大可去告訴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