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害我，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周念冷淡地道，“我可不是捱了打就悶不吭聲的主兒。”
這次，她必定要想出個萬全之策，讓秦夢予栽個大跟頭，生死不論！
她們三人晚上住在一起，商量着接下來要怎麼處置秦夢予。
而救了周唸的何氏，得知女兒平安無事，已經回了南園。
此刻，周珉站在屋門外，看着面前薄薄的一扇門，卻怎麼都不敢走進去。
從晚飯之後，他已經在這裏徘徊半個時辰，都沒有勇氣敲這扇門。
而屋內的何氏，明知他在外面，明知他想進來，卻也不曾說一句話。
於嬤嬤站在她身邊，看着他們兩人這樣，有些替他們着急。
“夫人，國公爺在外面已經站了很久了。”於嬤嬤低聲提醒道，“奴婢去請國公爺進來？”
“不必。”何氏卻不肯，“這裏是他的家，他若是想進來，沒人攔得住。”
聞言，於嬤嬤嘆了口氣，這兩人明明都想見對方，卻都不肯先邁出這一步。
他們就這樣磨到了子時，周珉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離開。
在他轉身的瞬間，何氏便吹滅了燭火，躺下休息。
周珉一怒之下去了西園，張氏沒想到他會來，倒是怔愣了片刻。
自從張家將之前的銀兩全都還回來之後，她在府中就徹底失去了勢力。
近些日子別說周珉，她就是用銀子，都見不到他身邊的人。
反應過來時，她便欠身澀聲道：“妾身恭迎國公爺。”
“起來吧。”瞧見她這個樣子，周珉倒是心軟了不少，“我這幾日忽略了你，你也受苦了。”
“妾身不怕苦。”張氏紅着眼眶，順勢靠在他的懷中，“妾身就是怕夫君忘了我，從此我只能在這西園，看着日落月升，數着日子，鬱鬱而終。”
“說什麼呢？”周珉故意皺着眉頭道，“你是我的女人，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你看你都瘦了。”
旁邊的婢女跪着道：“國公爺，我家姨娘這些日子每天喫齋唸佛，爲的就是祈求國公爺平安喜樂，人都瘦了一圈，奴婢們也勸不住啊。”
周珉瞧了眼屋內，佛龕上當真有香爐，正燃着香，便信了這婢女的話。
他在低頭看張氏，便覺得她又溫柔又貼心，比何氏不知懂事多少。
想到何氏今日進宮那麼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就心痛不已。
“妾身不如夫人溫柔，不如她端莊。”張氏試探着道，“妾身唯有在府裏祈求國公爺安好。”
本就瞧着她順眼了許多，此刻再加上她肯這樣示弱，周珉便決定今晚留下來。
張氏見他往裏走，揚起得意的笑容。
何氏不過是剛剛醒來，所以周珉對她有些興致，這才過了多久，不就將她全然忘記了？
府裏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周珉不過留宿了一晚，次日西園的伙食和用度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周珉即便在府裏，卻也想看看何氏的反應，所以便默許了。
張氏爲了漲自己士氣，帶了很多婢女和侍衛前往南園，名爲給何氏請安。
她到南園時，於嬤嬤正在給何氏梳妝，便不許任何人進去。
小九攔在門口，盡職盡責。
“你給我滾開！”張氏怒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我今日是來給夫人請安，你竟敢攔着我？”
“張姨娘，我家夫人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南園。”小九冷淡地道，“敢邁過此門檻者，殺無赦！”
張氏一驚，被他的眼神震懾住，只能站在門外等着。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何氏才讓她進去。
“妾身給夫人請安。”張氏大.大方方地走進去，“夫人今日瞧着氣色不太好，要不要妾身請國公爺來看看夫人？”
“不必了。”於嬤嬤替何氏回答道，“姨娘來南園是請安的，這安也請了，無事還請回吧。”
“着什麼急啊？”張氏特意捋了捋自己額前的髮絲，“昨晚國公爺留宿在西園，我說什麼也要前來跟夫人說說，不然的話，不是顯得妾身不懂事？”
她今日就是特意炫耀的，這不將何氏氣得重新生病，她今天這趟就算是白跑。
豈料，何氏聽了她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表現得異常平淡。
何氏抿了口茶水，才擡眼瞥了張氏一眼：“你說了，我也明白了，可以走了？”
“夫人這是生氣了？”張氏笑道，“妾身今日前來，只是爲了看望夫人，若是你生氣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生你的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何氏冷淡地道，“不過一個妾室，是我生病之後，嫁進來給國公府傳宗接代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你要記住，我纔是這國公府的主母，若是你以後再敢逾越半分……”
說着，她看了眼於嬤嬤。
於嬤嬤會意，立刻上前，對張氏就是左右開弓，打了兩記響亮的耳光。
張氏整個人都被打蒙了，甚至來不及捂住臉，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氏。
她身後跟着的人也驚訝地趕忙上前扶住她，卻無人敢打回去。
“你！”張氏指着於嬤嬤，又指了指何氏，“你竟敢打我？我可是國公爺心尖上的人！”
“你這蠢婦，若我今日不打你，你只怕還會做出更越矩的行爲。”何氏斥責道，“不懂規矩，以下犯上就罷了，沐柔懷了夫君的孩子，你在這裏大吵大嚷，居心何在？”
張氏再度怔住，她沒想到何氏會將沐柔牽扯進來。
這個賤坯子這段時間倒是學聰明瞭，像只縮頭烏龜似的，躲在東園根本不出去。
若非何氏提起，她都要將這個賤坯子給忘了！
“來人，將這個以下犯上的賤婢給我抓起來！”張氏此刻怒火中燒，指着於嬤嬤道，“杖斃！”
這回，她身後的人全都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