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我？”周念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的面門，“圖我的美色？”
蕭悅氣得在一旁翻白眼，實在是不想跟周念再說下去。
其實周念不是想不到，而是她覺得不可能。
他們之間的婚姻，原本從一開始就是爲了互相利用，怎麼可能有別的？
“美色？”蕭靖禾嘆了口氣道，“這麼多年，在六弟面前晃的美色還少嗎？秦夢予可是大越第一美人，他都沒正眼看過。”
“所以，他是喜歡你啊！”蕭悅直接點破，“他對你的心意，我們這些外人都看到了，你難道還感覺不到嗎？”
周念怔住，這個詞終究還是被蕭悅說出來，可她覺得心裏怦怦直跳，似乎整件事不該是這個走向，可她又好像不是那麼討厭。
他真的，喜歡她嗎？
“你終於想明白了？”蕭悅一拍她的肩道，“看你笑得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沒眼看。”
周念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脣角在上揚，原來她並不厭惡蕭靖塵的喜歡，反而還有些竊喜。
看來，任何姑娘家，只要被一個還不錯的男子喜歡，心裏都會十分開心。
“她呀，是暗自竊喜呢。”蕭靖禾笑着道，“六弟那樣的男兒，若非……他曾經可是多少少女的春閨夢中人。”
“他會好起來的。”周念肯定地道，“一定會。”
“對！”蕭悅點頭，“我們想法子爲他找遍天下名醫，肯定能治好他，到時候你們兩人就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世人都說他暴虐殘忍。”蕭靖禾溫聲道，“只有我們兩個和他一起長大的人知道，若非如此，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小的時候，皇上都這麼防着他？”周念不可思議地問，“那個時候，他可什麼都沒做。”
“六弟生下來的時候，欽天監說他不詳。”蕭靖禾無奈地道，“那個時候，宮中所有人都對他避如蛇蠍，沁妃娘娘和他也不親，父皇聽信了讒言，將他十歲就送到了邊關，他十四歲披掛上陣，從未敗績，父皇對他由厭惡變成了忌憚……”
說到這裏，她不敢再往下說，有些事情觸及忌諱，她說多了只怕是也會遭殃。
三人全都沉默下來，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周念前兩日纔在蕭靖塵耳邊許諾，會一直陪着他，此刻她更加肯定，更加堅信，她不會離開他。
反而之前那個玄色的身影，在她心裏已經越來越模糊。
那個人，就好像是她來這裏之後，除了何氏，第一個肯在她危險時救她的人。
她便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腦子一熱，就想跟着他走。
此刻想起來，她對他的那份情意依舊是美好的，卻不足以支撐她跟他走下去。
那晚他沒有帶走她，即便是走，她只怕後來也是會後悔的。
“念念。”蕭悅突然笑着道，“你可別被我們兩個嚇到了，蕭靖塵那小子命大着呢，他部下都在邊關守着，皇上一時半會兒動不得他。”
周念笑着頷首，她很清楚這點。
蕭悅突然嘆了口氣，頗爲遺憾地道：“這次就是便宜了秦夢予那個賤丫頭，沒讓她也跟着一起受罪。”
“怎會？”周念勾了勾脣角，“她那般害我，我豈會讓她稱心如意？”
“你還有後招？”蕭悅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快說說看。”
“那個藥，可不是聞了就沒事了。”周念輕聲道，“她都聞了兩天，接下來至少有一個月，她都擺脫不了夢魘，到時我們再將這件事傳遍整個上京，別說秦夢予，整個丞相府也得名譽掃地！”
雖然皇帝饒恕了秦夢予，可她沒說自己也不計較。
既然觸了她的逆鱗，秦夢予接下來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蕭悅激動地一拍她的肩：“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輕易原諒秦夢予，那個小狐狸，以後我們絕對不會放過她！”
“對了。”蕭靖禾突然想到一件事，“還有兩天你們兩個就該出宮了，到時我們可不能隨時見面了。”
聞言，周念與蕭悅對視一眼，兩人一同將她圈起來，攬入懷中。
她們三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感情已經十分深厚，如今要暫時分開，自然是都不捨得。
“過不了幾日，我們就又可以名正言順相見了。”蕭悅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顧家公子要成婚了，他們家掌管禁軍，按理我們幾家都要去恭賀他們新婚。”
“顧雲瑾？”周念突然回過神似的，想起來還有這件大事沒完成，“那倒的確是很快就可以相見了。”
其他兩人沒有留意到她的神情，倒是對於很快就能見面，十分開心。
接下來的兩天，換了個嬤嬤給她們三人上課。
有了之前的事情，新來的嬤嬤也知道她們三人不好對付，所以無論講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
待到出宮這日，皇后依例給她們三人都有禮物，且三份禮物完全相同。
對於這樣的結果，蕭靖禾已經習慣了，對於自己的親生母親來說，她與旁人沒什麼區別。
她藏起內心所有的失落，將周念與蕭悅送到宮門外。
周念有衛王府的馬車來接，蕭悅也有俞王府的馬車接。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天回家，會不會有人像這樣來接她？
“公主。”留意到她的異常，周念輕握住她的手，“過幾日我們在顧侯府見。”
蕭靖禾笑着頷首，目送他們離開。
周念上了衛王府的馬車，卻並未瞧見蕭靖塵，不由得問：“林蔚，王爺呢？”
“哦，回大姑娘的話，王爺如今還在禁足。”林蔚溫聲道，“宮門口是來不了的。”
周念這纔想起來，蕭靖塵因爲之前的事情被皇帝罰禁閉，突然心裏有些失落。
“王爺怕姑娘餓着，車內有準備好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