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脣角快要接觸到周唸的臉頰時,她卻驀然躲過。
她清了清嗓音道:“其實,今日林絮兒險些讓整個顧家都賠進去,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她以後在顧家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蕭靖塵緩緩坐回去,方纔捏緊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鬆了緊,緊了松,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周念說完那句話,他沒接,馬車內的氣氛登時有些尷尬。
直到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口,周念也沒想到該如何緩和此刻的氣氛。
她沒有急着下車,蕭靖塵也不催促,林蔚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馬車足足停了一刻鐘,馬都無奈地尥蹶子。
蕭靖塵才溫聲道:“今天想必你放下心中一件大事,回去能睡個好覺。”
“嗯。”周念頷首,“王爺也早點回去休息。”
總算是說了話,周念像是完成什麼必修課似的鬆了口氣,這才下了馬車。
但今天她不像往常一樣,直接進府,而是看着馬車消失在拐角處,這纔回去。
瞧着她的身影消失,蕭靖塵放下車簾,露出個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林蔚篡上馬車,回稟道:“王爺,那殺手所說不錯,他的確有林絮兒身邊婢女的簽字畫押。”
“既然如此,別叫她死得太輕鬆。”蕭靖塵陰森地勾脣笑了,露出半顆牙齒,“至於那個林絮兒,顧雲瑾捨不得殺,便讓她嚇破膽自殺。”
林蔚聞言,已經想到了個絕佳的主意:“王爺,屬下會派功夫好的人,每日都去林絮兒牀邊嚇嚇她,她若是精神失常,想必活不過幾日就會死在噩夢之中!”
“就這麼辦。”蕭靖塵頷首,“此事絕不可牽扯到念念。”
林蔚拱手應聲,下了馬車,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此刻,顧侯府。
林絮兒還不知道自己的命已經被人簡單兩句話就決定了,她今天原本想要阻止這件事被顧雲瑾知道,可後來爲什麼事情的發展不受她控制了?
她想起來,自從衛王進來之後,局面就不受她,甚至是不受太子控制。
看來,衛王是爲周念打抱不平。
憑什麼,到底爲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對周念那麼好,而她想要的,就得自己不惜一切代價才能得到?
她的臉因爲嫉妒而變得扭曲起來,眼神中充滿了狠毒。
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她的新郎卻還沒有出現。
厚重的頭冠頂着,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搖搖欲墜,卻也不敢不坐端正。
她相信,只要顧雲瑾踏進這扇門,她就有手段將他留下來,而且忘記白天發生的事情。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緊張地絞起手指,掌心有汗水滲出。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夫君。”林絮兒捏着嗓音道,“夜已深了,絮兒給你寬衣歇息。”
說着,她便起身摸索着,手放在顧雲瑾脖頸間的盤口上,嬌羞地想要解開,同時整個人像條蛇似的攀上他的腰身。
她邊脫顧雲瑾的衣服,邊解自己的扣子,雪白的肌膚已經全都變成了粉色。
直到完全解開前襟的盤扣,她便迫不及待地將顧雲瑾腦袋往她懷裏按。
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便是自己傲人的身材,相信顧雲瑾只要嚐到一次滋味,就會愛不釋手,欲罷不能。
可就在她醜態百出,在顧雲瑾腰間盤桓着扭動身軀時,她的脖頸卻突然被人掐住。
力氣之大,顯然是想要將她直接掐死!
“夫君!”她掙扎着,撲騰着,“你聽我解釋,這件事真的……”
她剛說了幾個字,脖頸間的手力氣更大了幾分,她翻着白眼,此刻也顧不得蓋頭是不是夫君摘下,胡亂地將頭上所有的束縛都掀開。
待她眼前一片清明之時,看到的卻是顧雲瑾那張,冷若寒潭的臉。
“夫……君……”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含混不清地喊着,“聽我……解……解釋……”
“解釋?”顧雲瑾露出有些邪惡的笑容,“你知道你現在有多醜嗎?你就算是脫光了在我眼前,我看到的也只是髒心爛肺!”
手在林絮兒身前的雪白輕輕拂過,帶起一片顫慄。
他卻惡毒地笑道:“瞧你這賤樣!像是這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就想往我身上撲,可你知道自己讓人有多噁心嗎?你費盡心思嫁給我的樣子,你去害周唸的樣子,都讓我覺得像是吞了只蚊蟲般噁心,你還不如那青樓的妓子乾淨,起碼她們只需要錢,而你的皮囊下,住着一個骯髒醜陋的魂魄,被你碰一下,我都會覺得自己髒了!”
方纔周唸對他說出“兩清”時,他覺得自己生命裏所有的光都滅了,整個人都處在黑暗中。
而他將這一切,都歸咎於眼前這個令他反胃的女人。
他已經想好了各種惡毒的手段來折磨她,讓她活着,想死都死不了!
瞧着林絮兒就要翻着白眼昏死過去,顧雲瑾這才大發慈悲地放開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嫌棄地扔了,正好掉落在她的雪白處。
大量的空氣涌入,林絮兒不由得重重咳起來,憋得滿身通紅。
餘光瞥見顧雲瑾要走,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保住他的腿。
“夫君!”林絮兒大聲喊道,“你不要走,絮兒之前是做錯了,可那都是因爲愛你啊,你無論說什麼絮兒都不介意,只求你今晚留下來,你讓絮兒怎麼伺候你都可以。”
“留下來?”顧雲瑾略微俯下身瞧着她,“你要伺候我?”
“是。”林絮兒充滿期待地看着他,眼中亮起希冀的光,不住地將身子往他身上靠,“夫君,絮兒真的是太過愛你,纔會鬼迷心竅,此事也是那婢女出的主意,絮兒真的知錯了,夫君!”
“閉嘴!”顧雲瑾暴怒道,“叫我‘夫君’,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