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道:“這個……你們還是儘快圓房,莫要讓旁人瞧見。”
原本,宮裏的親王成婚,次日妃子是要讓嬤嬤驗喜帕的。
因爲衛王性子太過暴虐,所以宮中的嬤嬤自然是能不去就不去。
索性蕭雲鶴也並不關心蕭靖塵的婚事,對這些根本不在意。
沁妃一心想要讓蕭靖塵休妻,自然也不想他們真的圓房。
可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若是讓人瞧見,那可就不太好。
到時,周念可是會被皇后治罪。
“我明白。”周念知道這裏對女子有多苛刻,所以明白何氏是在擔憂她,“姨母在宮裏要小心,若是有什麼事,一定要讓我知道,不要自己去獨自承擔。”
“方纔我聽到皇上讓你去書房,你快去。”何氏握了握她的手,眼中滿是不捨,“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記得照顧好自己。”
周念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走之前對何氏身邊的婢女恩威並施,至少讓她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三思而後行。
到書發之後,她並未看到皇帝,也沒看到蕭靖塵。
倒是聽到兩個年紀不大的內侍在說話。
“西亞國和咱們大越打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來訪了?”
“誰知道呢?之前他們可是被衛王打得只能夾着尾巴躲在他們的地盤不敢出來,這次居然派個王子過來。”
“莫不是瞧着王爺如今……所以起了旁的心思?”
“閉嘴!”內侍官走過來,厲聲喝止他們兩人,“妄議朝政,仔細你們的腦袋!”
兩人噤若寒蟬,立刻走遠了些。
內侍官對周念略微躬身道:“皇上吩咐,衛王妃若是來了,在書房內等着便是。”
周念覺得有些奇怪,但想着這四周都是人,便進去等着。
書房內寂靜無聲,屋內的陳設透出刻板古老,透出幾分威嚴感。
她覺得被這裏的一切壓抑地有些不舒服,便起身想要出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看似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這大越的書房,不過如此。”那人戲謔地勾起脣角,“周念,別來無恙。”
“小九?”周念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進宮?”
進來的人果然是小九,他的穿着看似十分華貴,他整個人也看起來與之前做侍衛時判若兩人。
只是,他穿着一點也不像是大越人。
周念心中有個荒唐的想法,難不成小九就是皇帝口中的“西亞國王子”?
“難得你還記得我。”小九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亮了,“正式介紹一下,我是西亞國九王子,慕容鄴。”
“原來是慕容王子。”周念不卑不亢地略微點頭,“我在這裏等我的夫君,他既然沒來,我便先告辭了。”
“等等!”慕容鄴攔住她,“你難道不問問,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麼你們大越的皇帝,也讓你出現在這裏?”
“周念!”慕容鄴咬牙切齒地道,“我之前爲了你出生入死,再見面,你居然對我這樣冷淡?”
他甚至都沒有回國,就怕周念真的和蕭靖塵有什麼。
離開之前他是打聽過的,蕭靖塵是個殘廢,根本不能人道。
可他還是擔心,周念與蕭靖塵相處久了,會產生更深厚的感情,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上京。
他本以爲,之前周唸對他不理會,不過是因爲他的身份卑微。
如今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對他一定會另眼相看。
沒想到再見,她依然是這副冷淡的模樣。
“不然呢?”周念疑惑地看着他,“你是敵國王子,我得對你如何,纔不算是冷淡?”
“之前我們形影不離。”慕容鄴的眼底有執念的火焰在燃燒,“以後也會跟我一起走。”
“抱歉,你這麼能幻想,實在是讓我不能理解。”周念說着就往外走,“我的夫君在等着我了,告辭。”
“夫君?”慕容鄴嗤笑道,“他就是個殘廢,根本不能人道,我纔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周念根本不想理會他,如今她才明白過來,眼前之人是個瘋子。
她得與他保持距離,且以後都不相往來,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慕容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着後槽牙道:“周念,你當真如此狠心?”
周念不語,用自己的的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見她沒有掙扎,慕容鄴還以爲她放棄了抵抗,正在暗自欣喜,突然感覺到虎口一陣刺痛。
他喫痛,不得不放開周念,瞧見虎口處有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他突然詭異地笑起來:“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周念,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對你欲罷不能,你等着,我這次來大越,一定會將你娶回去!”
“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周念冷笑着收回其他的銀針,“若是你再敢接近我,我就將你紮成殘廢!”
說完,周念轉身往外走,根本不想再理會這個瘋子。
他能這樣肆無忌憚地進入書房,說是皇帝沒有參與此事,鬼都不信!
周念怎麼都想不到,蕭雲鶴做事居然能到如此卑劣的地步!
蕭靖塵肯定是被他騙到其他地方去了,她得趕緊找到他纔是。
可腳步還未邁到書房門口,就聽到慕容鄴在她身後陰陽怪氣地道:“什麼樣的殘廢,蕭靖塵那樣不舉的?”
周念腳步未停,邁出了書房的大門,詢問內侍蕭靖塵去了哪。
內侍支支吾吾不肯說,看來這其中當真是有貓膩。
“你不必問了!”慕容鄴也跟着走出來,攔住周唸的去路,“今天你根本出不了這個門!”
“怎麼,別人的妻子你也要?”周念譏諷地道,“這麼大度?”
“非也。”慕容鄴笑得十分放肆,“你手上的硃砂痣,還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