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唐猛。”蕭悅溫聲道,“她並未告訴過我,但我卻看得出來。”
“唐猛?”周念詫異,“他難道,不是太子的人?”
蕭悅看了眼周念,驀然垂下眼皮,只當自己方纔什麼都沒說,好似一切都是幻覺。
瞧着她的眼神,周念突然明白了她這個目光的言下之意。
也就是說,唐猛非但不是太子的人,甚至還是蕭靖塵的人。
可之前周珉被關在大理寺時,蕭靖塵可什麼都沒告訴她。
看來,蕭靖塵對她瞞着的事情,還不少!
“那個唐猛,年紀大了,三十多歲。”蕭悅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接着道,“而且正妻得了一場重病也沒了,對靖禾又是不理不睬,就這樣一個人,她就喜歡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缺父愛造成的?”
“你放心吧,我會留意這件事。”周念頷首,“也許公主對於唐猛,只是一時的精神寄託。”
蕭靖禾從小就沒有感受到愛,父母嫌棄她,兄長利用她。
一旦遇到個對她稍微有點幫助的人,她可能就會覺得,這是個精神寄託。
她未必是喜歡唐猛,只是喜歡那個在危難時爲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兩人聊了會兒,蕭悅便藉口自己要回去休息,先行離開。
周念在小酒館一直待到晚上纔回去,蕭靖塵已經着急地在巷子口等她。
“念念,你可算回來了。”蕭靖塵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累不累?”
“身不累,心累。”周念有些冷淡地道,“王爺覺得,誰纔是值得你完全信任之人?”
她已經在蕭靖塵面前毫無保留,可他卻有那麼多的事情瞞着她,她當真不知,眼前這個人到底有多少祕密。
“這是怎麼了?”蕭靖塵詫異地問,“是蕭悅又跟你說什麼了?”
“唐猛是你的人?”周念也不拐彎抹角,“之前我爹被關在大理寺時,你可是不曾說過一句。”
“不是你想的那樣。”蕭靖塵着急地解釋,“唐猛是我埋在太子身邊的人,這麼多年無人知曉我們之間的關係,蕭悅知道,是因爲我們一起救過唐猛的命。”
他一口氣說了前因後果,生怕哪句沒說清楚,周念會誤會。
“我明白了。”周念點點頭,“只要你不是刻意瞞着我,我也不會怪你。”
“你當真,不生氣?”蕭靖塵不確定地道,“能理解?”
“能。”周念真誠地看着他,“我有你想的那麼小心眼?”
瞧見她真的是不生氣,蕭靖塵才放下心,對她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大橫抱起,大踏步地回了王府。
靜竹苑大門一關,除了唐勇送了次晚飯,其餘時間都不準任何人打擾。
可就在他們耳鬢廝磨時,卻聽到個讓人不悅的消息。
秦丞相來了拜帖,說自己明日晨起過府看望衛王。
“怎麼,喫醋了?”蕭靖塵親了親她的脣,“不想他來?”
“纔沒有。”周念別過臉去,不肯承認,“你有那麼多祕密瞞着我,指不定哪天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她還在生氣,蕭靖塵低下頭含住她的脣瓣,輾轉廝磨,很快就已經與她赤誠相見。
炙熱的掌心炙烤着周唸的每寸肌膚,她的身軀也逐漸滾燙起來。
蕭靖塵就像是狂風颳過,帶着嬌嫩的“花朵”衝上雲霄,又墜入山澗。
雲裏霧裏顛簸,那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歡愉。
就這麼折騰到快天亮時,周念已是筋疲力盡,眼皮都懶得掀。
天色剛亮,秦丞相就來了,打攪了蕭靖塵的好時光。
他原本打算偷偷從後面抱住周念,再次與她共赴巫山,沒想到被這個不速之客打擾。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纔到了前廳,面色陰沉地好似隨時要來一場“暴風雨”。
秦夢予果然在,見他來了,立刻上前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卻被他躲開。
丞相秦忠瞧着他面色不太好,聲音也低了些:“老臣給王爺請安。”
“丞相不必多禮。”蕭靖塵冷聲道,“這麼早來,可有何事?”
口中問着他“有何事”,實則目光在警告丞相“最好有事”。
“小女之前身子弱,爲不打擾王爺,老臣便將她帶回去修養。”秦忠這分明就是在胡說,一張老臉卻絲毫不紅,“如今也是該送她回來。”
“本王若是沒記錯,休書已送到丞相府。”蕭靖塵懶得跟他周旋,“若丞相是爲這件事而來,大可不必。”
若非因爲秦忠是文臣之首,在朝中還是有些勢力,蕭靖塵根本就不會讓他進衛王府的大門。
如今想要將秦夢予再送回來,怎麼可能?
“王爺。”秦忠卻並未起身,始終弓着身子恭謹地道,“小女嫁給王爺,乃是皇上賜婚,如今若是要解除婚約,那也是皇上下一道聖旨。”
“怎麼,丞相覺得,本王休一個妾室,還需要父皇同意?”蕭靖塵嗤笑道,“亦或是,丞相眼中,只認父皇與太子?”
聽他的語氣不善,秦忠身子弓得更深:“王爺,小女對你癡心一片,之前多次自殺,若是王爺還念舊情,還請收留她,救她一命。”
“她的死活,與本王無關。”蕭靖塵的語氣和所說的話一樣冷血無情,“丞相還有何話可說?”
秦忠沉默了,他沒想到自己親自送秦夢予回來,蕭靖塵不僅如此冷淡,還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好歹他也是兩朝老臣,就算是皇帝,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可蕭靖塵不過是個閒散王爺,如今卻敢如此不給他面子,他定要讓衛王知道,這上京並非是衛王府說了算!
這麼想着,他已經拂袖離開,瞧見秦夢予還不走,忙重重地咳嗽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