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伸手去摸摸,卻怕自己笨手笨腳傷害到孩子。
周念卻握住他的手緊緊貼着自己的腹部:“沒事的,你可以觸摸他,孩子可以感覺得到,再大一些還會和你互動。”
聞言,蕭靖塵覺得神奇極了,可下一瞬他卻想到周念方纔的不適,面色陰沉下來。
“怎麼了,你不高興?”周念溫聲問,“不想要孩子嗎?”
“我想要孩子,可我更想要你平安。”蕭靖塵沉聲道,“你一個人身處龍潭虎穴之中,不僅保護自己,還要保護好孩子,太不容易。”
“不是這樣的。”周念拉着他坐在自己身邊,靠在他肩上,“是孩子給我勇氣,我才能和這些人周旋,不然以我以前的脾氣,只怕早就逃跑了很多次,若是被抓回來,哪裏能有現在相對平安的日子?”
“張嘯對你,沒有起別的心思?”蕭靖塵問道,“你們一個院子住這麼久,他真的只是讓你看病?還有那慕容鄴和顧雲瑾?”
他越說越氣,恨不能將周念綁起來拴在自己腰間,讓任何人都不敢再覬覦她。
瞧着他生氣的樣子,周念卻打量着讓他更氣,於是神色凝重地道:“你來之前,張嘯剛走,他說要我和他成婚,還說把我腹中的孩子當成他自己的,要我將來當皇……”
蕭靖塵已經聽不下去了,直接吻住她的脣,強迫她停止,直到她氣喘連連,才放開她。
“怎麼,你是打算答應了?”蕭靖塵冷聲問,“若是他敢,本王立刻讓他們全家灰飛煙滅!”
周念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就喜歡看你喫醋的樣子。”
怕他真的會去找張嘯,她便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以及張嘯這麼說的目的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無論如何,你不能答應!”蕭靖塵將她攬入懷中,“你此刻就跟我走,我自有法子善後。”
“我不能走。”周念推開他,“張嘯得活着,若是他出什麼事,和談就真的成了。”
原來這些日子和談不成,都是張嘯從中作梗,他根本不願意與西亞國聯手,認爲憑張家的實力就可以攻入皇城。
當然,這一切張士兆都不清楚,否則也不會這樣信任他,將慕容鄴交給他看管。
“在他們內訌之前,我必須得保證張嘯能活到那個時候。”周念握住他的手道,“你信我,我一定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你做了什麼?”蕭靖塵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對勁,“你給張嘯下毒了?”
“沒有。”周念否認,“他的病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藥也只能讓他多撐一些日子。”
其實若非周念,張嘯在那天夜晚就已經死了,她算是幫他多延長了生命。
張嘯若是早點遇到她,她或許能救他,如今已經太遲了。
她就算再怎麼醫術精湛,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
“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不許髒了自己的手。”蕭靖塵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心口,“這種髒事我去做,明白嗎?”
她如今在這裏算是十分安全,若是出去,只怕會拖累蕭靖塵。
思慮片刻,蕭靖塵也答應了,只因爲她在這裏的確安全,若是跟着他,說不定會被人暗害。
在塢城,沒有比張家更安全的地方。
念及此處,他抱着周念,輕撫她的小腹,柔聲道:“念念,張家的細作足以保你周全,你只需要好好待着,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
“我答應你。”周念很快就道,“你快走,很快張嘯就回來了。”
蕭靖塵望着她,依依不捨地拖着步子到窗戶邊,深深看着她片刻後,才轉身跳窗離開。
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周念纔將屋子裏的一切都恢復原樣,且燃香驅散屋內屬於蕭靖塵的味道。
張嘯回來時,聞到她屋裏有很重的香味,原本打算進來,卻皺着眉頭打了個噴嚏,轉身不悅地離開。
“以後不許再給她味道這麼濃的香料。”張嘯吩咐院子裏站着的婢女,“會傷到她和本將的孩子。”
院子裏的婢女和侍衛都震驚了,全都看着周唸的屋子。
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法子,能讓不近女色的少將軍破了戒?
張嘯再次吩咐:“從今天起,她就是你們未來的少將軍夫人,要好好伺候她,明白嗎?!”
婢女們震驚了片刻之後,全都躬身應是。
看來以後這個院子是要周念說了算。
“去,將府裏的賬本拿來。”張嘯吩咐道,“交給少夫人看,先讓她學習,但不許讓她勞累,若是她腹中孩子有什麼萬一,本將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僕人再次躬身應是,神色間比方纔恭謹許多。
張嘯走後,這個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少將軍府,所有人都覺得,周念這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居然以再嫁之身,成功成爲少將軍府的女主人。
只有兩個人意外,慕容鄴和顧雲瑾。
他們不能相信,周念會這麼快忘了蕭靖塵,去投入張嘯的懷抱。
慕容鄴指責顧雲瑾:“你不是號稱蕭靖初身邊的智囊?你不是喜歡她,怎麼沒有辦法保護周念,讓她竟和張嘯在一起?”
“堂堂西亞國王子,不也沒能護住心愛之人?”顧雲瑾反脣相譏,“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事情還沒查清楚,這兩個人就差點先打起來了。
最終還是顧雲瑾妥協,他從所住的院子出來,直奔張嘯住處。
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人,不可能說變就變,他相信周念必定是有苦衷的。
若說這個孩子是蕭靖塵的,他倒是覺得可以接受,可若說是張嘯的,他如何也想不明白。
可若不是張嘯的,他又怎麼會承認?
這個問題將快將顧雲瑾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