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他現在的精神狀態,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讓他扮成她跟着趙慧兒前去,那根本就是妄想。
蕭靖塵卻沉默不語,目光凝重地看着他。
從小長大的默契,讓他們彼此都瞭解對方內心所想,所以不勸也不阻止。
“我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冷靜。”盛銘揚堅定地道,“周念,你信我,我可以辦到的。”
“就算你可以,我們身高也不一樣。”周念好笑地道,“難不成你要將自己的腿砍下一截?”
按照現在的身高,盛銘揚應該有180以上,而她大概168,這相差也太多了。
盛銘揚卻早已想好了對策:“我會易容,到時提前坐在馬車裏,蒙着面,趙慧兒不會發現的,她對你根本不瞭解。”
即便他這麼說,周念還是十分擔心,她看向蕭靖塵,希望他能阻止。
豈料,蕭靖塵卻在沉思片刻後,答應了盛銘揚。
兩人乾脆直接商議起明天出去的細節,周念幾次想要阻止,根本插不上言。
沒辦法,她只能選擇與他們一起探討。
當天晚上,她就將這個消息告訴趙慧兒。
趙慧兒去了地牢,果然是定好的計策,她只是簡單幾句話,沙崎就將那味藥所在的地方告訴她。
趙慧兒出來時,竟然是滿身冷汗。
“娘娘見笑了。”趙慧兒柔聲道,“從小我就沒有見過她,知道她存在的時候已經十三歲,跟她說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
“沒什麼。”周念笑笑,“回去歇着吧,明天咱們早點去。”
趙慧兒欠身行禮,便帶着婢女離開了。
看着她的背影,周念竟有那麼一瞬間有些同情她。
如果她遇到個好的孃親,或許不會變成這樣。
“別想了。”蕭靖塵知道她在想什麼,“本性難移,她這輩子都不會改。”
“我知道的。”周念頷首溫聲道,“只是在擔心明天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你會不會……”
……殺了她?
蕭靖塵搖頭道:“王叔讓我留她一命,我自然不會殺她,無論她做了什麼,我都會將她交給王叔處置。”
兩人邊說話,邊相互依偎着回了院子。
這是周念這幾天睡的第一個整覺,卻睡的不怎麼安穩,天不亮就醒來。
蕭靖塵帶來了易容師,是個看起來冷淡的女子。
果然他身邊的人都和他一樣,喜歡板着臉。
可這個易容師雖然面色冷淡,做事情卻十分溫柔,手很輕柔。
半個時辰,周念再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時,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正好,盛銘揚平日喜歡穿一些寬鬆的長衫,她便在裏面多穿了幾件衣服,既保暖又能讓自己看起來身材魁梧,像個男子。
盛銘揚出來時,肚子甚至塞了東西,看起來像是個孕婦。
在現代時看了那麼多小說,終於見識到了古代的易容術。
他們出門就沒有走路,而是被轎子擡着直接去了王府大門口。
上了馬車之後,蕭靖塵才帶着趙慧兒來了。
趙慧兒提出要和周念坐一輛馬車。
她上了車,看到車內坐着的人的確是周念,神情才略微鬆懈了些。
“娘娘果真是對郡主姐姐極好。”趙慧兒笑起來,“今天我們若是製出解藥,也算是戴罪立功,相信太子殿下也不會再關着我和王爺。”
“周念”閉上眼睛,沉默不語,一來是不想理她,怕自己脾氣控制不住會打她。
二來則是,相貌可以改變,聲音卻不行,他只能選擇沉默。
真正的周念則和蕭靖塵坐在後面的馬車裏,跟着他們往趙慧兒所說的地方走去。
竟然就是個十分普通的農家小院,而且就在城邊,果然是大隱隱於市。
趙慧兒帶他們進去,屋內陳設十分簡單,他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裝藥的東西。
爲了不讓她看出破綻,盛銘揚下了馬車之後,便一直弓着身子,由婢女扶着緩緩走進去,接着便故作疲累地坐在椅子上,讓婢女去找。
“娘娘彆着急。”趙慧兒安撫道,“沙崎說在這裏,肯定在,定然是在某個看着明顯,實則隱蔽的地方。”
盛銘揚帶着自己略有些沉重的身子,在屋內焦急地等着。
蕭靖塵則帶着人在院子找,周念時時刻刻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找了兩刻鐘,依然沒有結果。
蕭靖塵用刀直接抵在趙慧兒的脖頸上:“說,藥在哪?”
雖然他們對今天的事情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可還是心存僥倖,想要找到那味藥。
“阿塵哥哥,你別急啊。”趙慧兒又改了稱呼,“我一定給你找到。”
說完,她十分淡然地退後,好似篤定蕭靖塵不會真的傷害她。
又找了一會兒,趙慧兒從牆壁上一個暗格裏找到了個盒子,她驚喜地拿出來。
“你們看。”她將盒子打開,那裏面是一個青花瓷瓶,“我見過的,就是這個。”
盛銘揚當下湊近了些,聞了聞瓷瓶裏的藥,給蕭靖塵身後的周念略微頷首。
蕭靖塵伸手要將盒子接過來,卻被趙慧兒躲開。
她抱着盒子突然躲到了屋子的角落裏,冷聲道:“阿塵哥哥,我信不過你,你讓你的人全都離開,給我備一匹快馬,否則我就將這藥打開見了光,咱們就都別活!”
早就料到她會來這招,蕭靖塵一個眼神,後面的暗衛就破窗而入。
眼瞧着就要將盒子拿到手裏,趙慧兒卻眼疾手快地要去打開瓷瓶。
暗衛嚇得慌忙後退,驚恐地盯着她的手。
“阿塵哥哥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趙慧兒冷笑着道,“天黑之前我若是看不到馬,這藥我自然是不會讓它再留着。”
“備馬。”蕭靖塵冷聲吩咐,“趙慧兒,你最好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