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塵先到了地牢,看到被綁着,已經上過一次刑的沙崎,眼神中的冷意能將方圓五里都凍得瞬間到寒冬臘月。

    看到他時,沙崎着實震驚了片刻。

    之前有人來審問她,她得知蕭靖塵居然還活着,心裏完全不相信。

    她以自己作爲交換,不惜女兒的性命佈下那麼大的局,怎麼可能會失敗?

    可當她真的看到蕭靖塵,她又覺得自己是沒有睡醒,輕輕咬了舌尖,疼痛感襲遍全身,她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

    “怎麼,覺得我還活着,很可怕?”蕭靖塵冷笑道,“你還真是天真,以爲自己設下的局當真能傷得了本王?”

    “怎麼不能?”沙崎厲聲喝道,“別以爲你此刻的緊張我看不出來,蕭靖塵,你和你王叔一樣,就是個做模做樣的僞君子!”

    “唰!”蕭靖塵用刀直接刺入她的腹部,“沙崎,本王警告你,今天本王親自審問,你最好小心點說話。”

    今天他算到了一切,也沒算到沙崎這個瘋女人居然能從西亞國弄來這麼多的火雷。

    只怕不是一次運來的,可能用了很多次才運來。

    關鍵是,今天這火雷險些上了周念和盛銘揚,他們是他的底線,他不能容忍!

    若非要救蕭悅和俞王妃,他簡直想要一刀抹了沙崎的脖子。

    沙崎痛的抽氣,強忍着疼痛,剛要開口說話,喉中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出來。

    “靖塵。”盛銘揚從外面進來,看到沙崎受傷,眼中也閃過痛恨之色,“你打算怎麼做?”

    “抹在她的傷口處。”蕭靖塵抽回刀,“這毒是通過鮮血傳染。”

    他想到之前蕭悅是被什麼東西刺傷,流了血,這纔會出現中毒的現象。

    所以,他就決定,將這個毒給沙崎,只有這樣她纔會乖乖交出解藥的製作方法。

    看到瓷瓶裏的血,沙崎震驚了,她本能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滿身都是鐵鏈,根本沒法動彈。

    “你要做什麼?”沙崎聲音發顫地問走向她的盛銘揚,“我是俞王的女人!”

    “你倒是再堅持堅持!”盛銘揚冷笑着將血全都抹在沙崎的傷口處,“很快你應該就能反應。”

    想到此刻還在牀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蕭悅,他就恨不得將沙崎直接殺了!

    所以下手沒個輕重,痛的沙崎驚呼,聲音響徹整個地牢。

    “說吧,到底怎麼才能製出解藥?”盛銘揚冷聲問,“否則你就等着死!”

    “死就死,誰怕誰?”沙崎露出個帶血的笑容,“你們也就這點本事,殺了我,殺了我啊!”

    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盛銘揚倒是怔愣了片刻,緊接着道:“還有你的女兒趙慧兒,她一樣中了這個毒。”

    這次換沙崎發愣了,片刻後她才道:“那就只能是她命不好,碰到我這個娘,和那個天殺的冷血父王!”

    “交出解藥,我們自會讓你和你女兒都活着!”盛銘揚將那個裝着藥的盒子放到她面前,“說說看,怎麼制?”

    “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沙崎說完,笑得越發淒厲詭異,“這個毒根本沒有解藥,這次任務失敗,我回到西亞國,慕容鄴也不會放過我,落到他手裏,我還不如得個痛快,我得謝謝你,至於慧兒,算她倒黴。”

    從小到大,除了周珉,盛銘揚着實還沒見過這樣對待自己孩子的父母。

    他看向蕭靖塵,不知道是不是要將趙慧兒找來,才能逼迫沙崎就範。

    蕭靖塵卻緩緩搖頭:“既然你嘴硬,繼續在這裏待着。”

    他給盛銘揚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出了地牢。

    一出門,盛銘揚就問他:“爲什麼不問了,你的審問手段不是很多嗎?”

    “只怕這個毒當真沒有解藥。”真相雖然很殘忍,蕭靖塵卻不得不說,“沙崎應該沒有撒謊。”

    一個這樣手段狠辣,詭計多端的女人,在這種時候想到的卻不是自保,而是要個痛快,看來當真是沒救了。

    聞言,盛銘揚直接一把抓住他的前襟,怒聲道:“怎麼可能沒有解藥?之前吃了一半,蕭悅不是已經好多了,脈象都平靜了?”

    “你先冷靜。”蕭靖塵抓住他的手甩開,“我自會讓人帶趙慧兒來,希望你想的沒錯。”

    盛銘揚再怎麼想不通,此刻也沒別的法子,只能抱着盒子,打算回去徹夜不眠地研究解藥。

    他們剛走到分岔路口,就看到有人急匆匆從蕭悅的院子那邊跑來。

    “三公子,不好了!”管家氣喘吁吁地道,“郡主此刻看起來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盛銘揚怒了,直接怒聲呵斥:“住口,什麼叫不太好?她好得很!”

    “是是是,小的不會說話。”管家慌忙改口,“三公子和殿下,還是去看看吧。”

    正說着話,周念也來了,她腳受了傷,是被人擡着送來的。

    “我們走。”周念看了眼蕭靖塵,見他緩緩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盛銘揚,相信我,相信我們!”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盛銘揚幾乎要哭出聲來,想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們急匆匆地到了蕭悅的院子,聽到裏面傳出痛呼之聲。

    走近了纔看到,蕭悅似乎是太痛了,便一直在捶打自己的傷口處。

    俞王正抱住她,強迫她冷靜下來,不要傷害自己。

    “王叔,這裏交給我們,你和靖塵出去。”周念十分冷靜地走到牀榻邊。

    她抓起幾根針消毒之後紮下去,蕭悅立刻停止了痛呼,平靜地躺下去,重新陷入了昏迷狀態。

    見她厲害,俞王自然什麼都不說,當下就和蕭靖塵一起離開。

    屋子門被關上,周念和盛銘揚做好了一切準備,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盒子打開。

    在看到裏面只是一堆雜草的瞬間,盛銘揚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助地落下淚。

    他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可想到蕭悅,他還是故作堅強地站起來。

    “周念,救她。”盛銘揚哀求地看着周念,“你知道辦法。”

    “不,不到最後時刻,我不會放棄。”周念冷靜地看着他,“也請你不要放棄,她會好起來的!”

    盛銘揚見她不肯,突然從旁白拿過蕭悅貼身的刀,準備讓自己受傷,再抹些蕭悅的血,這樣周念就不得不棄他救蕭悅。

    “叮!”

    周念用針打在他的刀上,他力氣弱,那根針竟真的讓他手裏的刀偏了半寸。

    “再給我點時間。”周念抓住他的衣襟,面色冷厲地道,“我有辦法!”

    實在不行,她還有臍帶血,這個東西可以解蕭悅的毒。

    如今她已經懷孕八個月,如果催生,可以平安生下孩子,還能保得住蕭悅的命。

    “你有什麼辦法?”盛銘揚眼睛突然亮起來,將刀扔了,“快說!”

    “臍帶血。”周念輕聲道,“只要我讓孩子出生,就能救蕭悅。”

    “好,我這就去城中找要生孩子的婦人。”盛銘揚聞言大喜,“你準備好一切,我一定可以找到。”

    “好。”周念頷首,“如果找不到,還有我。”

    盛銘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腹部,雙手漸漸握緊,咬了咬牙。

    “不用你。”他咬着牙道,“我一定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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