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突然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拉進了些,鼻端立刻嗅到了她的味道。
原本他只是想要告訴她,這樣親近的抱抱纔是情侶之間應該做的。
可在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竟然低下頭吻住了她的脣。
蕭悅瞪大了眼睛,眼珠竟從外移向內,像個傻子似的看着眼前這張俊郎的臉頰。
她從少女懷春之時就一直對他情深不移,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幻想過和他的親密行爲。
可她總覺得他們剛開始,生怕會將他又嚇跑,覺得她不夠溫柔矜持。
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他主動!
蕭悅豈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拉近了些,本能地加深了這個吻,整個人完全掛在他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蕭悅才緩緩放開他,笑眯眯地看着他。
盛銘揚覺得,自己此刻的臉,燙的一定能煎熟一碗藥。
“這次不生氣了?”蕭悅笑着問,“原來你是想要這個啊,那你早說啊,自己生悶氣半天。”
“你胡說什麼?”盛銘揚拒不承認,“我沒有,我只是喝醉了想要回去而已。”
蕭悅又湊上去親了親他,像是小雞啄米似的。
親完了,她才輕撫着他的臉頰問:“滿意了?不生氣了嗎?我和盛二哥從小就像是兄弟一般,只有你纔是我最喜歡的那個,最親近的事情自然只能和你一起。”
盛銘揚此刻心裏熨帖極了,嘴角都快要翹起來,卻強壓着,沒有笑出來。
“好了,今天天色已晚,我們這就回去。”蕭悅勾着他的肩道,“以後我答應你,儘量少和別的男子接觸,心裏眼裏都只有你一人,如何?”
“這還差不多。”盛銘揚終於開口了,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那你親都親了,咱們什麼時候成親?”
“啊?”蕭悅震驚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你不會沒想過要成親吧?”盛銘揚面色突變,“那你……”
“想過的,想過的!”蕭悅忙不迭地道,“等這次回上京,我就讓蕭靖塵給咱們賜婚,到時候咱們風風光光地大辦。”
說完,兩個人都怔住了。
他們這段日子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如果成婚,他們總是要選擇一個地方安居,到底是邊關還是上京,卻從未想過。
方纔還曖昧不明的氣氛,頓時冷清下來,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對方。
沉默了片刻之後,蕭悅先打破了平靜:“今晚咱們都累了,回去休息吧,上京的人都來了,我們明天或許還有很多事要做。”
盛銘揚也應了聲,他其實很想說,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跟她去。
可他沒說,這件事得在他和父兄說明之後,再告訴她。
兩人有些冷淡地分別,回到自己的院子。
周念身懷有孕,盛銘君自然也沒有待多久,在他們走了之後他也走了。
“好好的暖鍋,被盛銘揚攪和了。”周念嘆了口氣道,“這傢伙喫起醋來這麼兇猛呢?”
“我喫起醋來也不遑多讓,你想不想試試?”蕭靖塵親了親她的臉頰問,“還是你想跟盛銘君更親近些?”
“那你也可以試試。”周念也笑起來,“如果你能喝的爛醉跑出去,我倒是可以去追你看看。”
兩人正說笑着,周念突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
她面色變了變,蕭靖塵立刻如臨大敵似的護住她。
片刻後,周念卻笑道:“沒事,是孩子在踢我,你摸摸看。”
蕭靖塵的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的確感受到有輕微的胎動,面色也變得溫和起來。
晚上,兩個人躺在牀榻上,因爲孩子的名字探討了很久,猜測着孩子到底是女孩還是男孩。
感覺到她醒了,蕭靖塵立刻坐起身子溫聲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去找穩婆,快!”周念喝道,“我恐怕是要生了。”
原本產期應該是在年後,沒想到竟然提前了。
還好蕭靖塵早就將這一切都準備妥當,吩咐外面的人之後,便一直陪在周念身邊。
穩婆來了,便跪着請他出去,說是產房不吉利。
“本王的妻兒在此,你告訴本王說,不吉利?!”蕭靖塵的目光像是要喫人,“再多囉嗦一句,殺無赦!”
穩婆不敢再多說,全都湊過去,圍在牀榻四周,爲周念接生。
此刻天還未亮,又怕點燃太多的燭火讓周念聞着不舒服,蕭靖塵不準在屋內放燭火。
只有外間的微光透進來,還好這些穩婆都是老手,憑着經驗也能抹黑接生。
周念早就吩咐初一給自己熬好了催產藥,喝下之後,立刻陣痛起來。
她每一次疼痛,都像是要將自己的脣舌全都咬掉一般。
蕭靖塵急了,就將自己的手讓她咬。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終於大亮起來,周念蒼白的面色看得他心驚膽戰。
他不住地呼喚着她的名字,生怕有一次沒有應答,就會永遠失去她。
這可是鎮南王府今天的頭等大事,所有人都在這個院子不遠處等着消息。
只有蕭悅和盛銘揚兩人在院子裏面等着,不住地踱着步子,心焦不已。
蕭悅想要進去,卻被所有人攔着。
盛銘揚擔心她進去了,那個暴脾氣會將所有穩婆打一頓,只能攔着。
可這蕭家人的脾氣似乎是遺傳的,蕭靖塵的脾氣比蕭悅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每次聽到周念痛呼,冷厲的眼神就將所有穩婆都凌遲一遍。
那些穩婆戰戰兢兢地接生,不敢有絲毫差錯。
直到下午酉時一刻,終於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周念也因爲力氣耗盡而昏睡過去。
蕭靖塵伸出顫抖着的手,去探她的呼吸,確認她還活着,他這才虛脫了般委頓下去。
穩婆將孩子裹好了抱過來,給他看:“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是小郡主。”
蕭靖塵卻沒去看孩子,只是略微點頭,便湊過去抱住周念,輕撫着她的額頭,親吻着她。
直到看到他眼角的一滴淚,穩婆們嚇得全都跪下去匍匐着。
抱着嬰兒的穩婆也跪着,卻不敢匍匐下去,不尷不尬地直立着身子,心已經跳的好似一口大鐘。
“念念,你辛苦了。”蕭靖塵幾不可聞地低聲道,“都是我不好,我們以後再也不生孩子了!”
周念昏迷着,根本不能迴應他,他卻一遍一遍不住地喃喃自語。
有穩婆大着膽子出去,將裏面的情形告知外面焦急等待的人們。
盛銘揚在門口道:“蕭靖塵你夠了,讓她好好休息,纔是此刻對她最好的,你趕緊出來,別打擾她!”
蕭靖塵愣了愣,這才起身,眼瞧着婢女和穩婆們手腳麻利地給她換了衣服,換了牀單被褥,將她安頓好,這才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
出了院子,看到滿院關切的眼神,蕭靖塵竟已是淚眼朦朧。
曾幾何時,他以爲自己是被親生父母拋棄之人,沒想到如今身邊卻有了這麼多家人。
他驀然轉過身去,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滴,這才重新轉過身,笑着看向所有人。
“你小子。”鎮南王笑罵道,“高興的都糊塗了?也不知道讓周念好好休息。”
“王爺。”蕭靖塵溫聲道,“我……也當父王了,竟真的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