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顧雲瑾這是要甩掉跟着她的人,可惜王江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讓人發現?
還是安安穩穩地跟了一路,直到周念進了一家青樓,他無法淡然處之。
堂堂一國皇后進了這種地方,以後說出去,還怎麼見人?
就在他要去攔截周念時,卻看到她做了個讓他放心的手勢。
不得已,他只能留在外面觀察情形。
周念進了青樓之後,就被一個小廝帶到了樓上最裏面的一間廂房。
顧雲瑾果然在這裏等着,看到她時,露出了溫柔的假笑。
“我來了,放了他們。”周念進門坐下道,“否則我會立刻讓這裏成爲一片廢墟!”
“是嗎?”顧雲瑾不疾不徐地道,“你以爲,你的那些把戲能騙得過我?蕭靖塵真的死了嗎?”
周念微眯着眼,目光冷厲地看着他。
她早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太久,可沒想到,他一見面就戳穿。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大可去驗。”周念卻依舊淡然,“你逼死他,不就是爲了報復我?如今我來了,任你要殺要剮,放了蕭悅他們,他們與你沒有任何仇恨!”
“放心,既然我說了,自會算數。”顧雲瑾推開身邊的窗戶,“你自己看。”
周念從窗戶往外看去,青樓門口,一輛馬車上,坐着被綁着的蕭悅和盛銘揚。
只是看了一眼,馬車很快就離開,朝着鎮南王府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有盛銘瀚接應,周念倒是不擔心他們會出什麼事。
於是,她轉過來看着顧雲瑾,此刻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己平安脫身之事。
“顧雲瑾,你可曾想過,如果今天來,帶着很多軍隊呢?”周念詐他,“就憑你那些藥人,當真能對付真正在邊關打過仗的將士?”
“你大可試試看。”顧雲瑾卻淡淡地喝了口水,“你以爲,我只有藥人嗎?只是那些死物,如何能夠避過這麼多的盤查出現在你面前?”
周念也猜到了他肯定還有別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一直接應他的人是誰。
“既然我來了,說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周念索性直接跟他攤牌,“我若能做到,必然會答應。”
顧雲瑾看着她這張臉片刻,那些年少時的感情已經在這一次次的仇恨中被磨滅。
可每次看到這張美豔動人的臉頰,他依舊還是不可救藥地心動。
他偏過頭去,冷冷地道:“別以爲我還喜歡你,無論你怎麼引誘我,我都不會上當。”
周念:“……”
自己不過是正常跟他說話,什麼時候就引誘他了?
難道他這一路上所做的事,就只是爲了讓她來跟他喝茶?
就在她想不明白時,顧雲瑾突然道:“讓你外面那些暗衛離開,然後你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裏。”
“去哪?”周念沒有否認他的話,“我誓死不會做叛國之人。”
她是軍人世家出來的,所以堅決不會做出這種背叛國家之事。
周念還來不及反應,已經昏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她看了眼桌上燃着的香爐。
顧雲瑾的脣角略微揚起,伸手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從旁邊的暗門離開。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周念並未真正昏迷,而是佯裝。
原本她和蕭靖塵商議好的的計策,是隻要小悅和盛銘揚離開,她就發信號,王江進來解救她。
可她此刻卻改了主意,那些藥人實在是他們的心頭大患,必須要想法子除去。
若是她裝昏迷跟着他走,或許能夠找到那些藥人。
她方纔趁着顧雲瑾不注意時,用水在桌上畫了個箭頭,王江只要看到,就知道怎麼追來。
顧雲瑾抱着她走了約摸小半個時辰,眼前終於重新明亮起來。
這是一個林中小屋,四處倒是景色不錯,空氣也十分怡人。
“若是你沒有背叛我多好?”顧雲瑾看着牀榻上的女子喃喃道,“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即便和你生活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我也心甘情願。”
周念“昏迷”着,自然無法回答他的話。
他深深看了眼周念,轉身出了屋子,在院子裏不知對誰吩咐了幾句,院子周圍立刻就加強了戒備。
之後,他重新回到屋內,拿起桌上的一個盒子看起來。
這是這段日子,大越的一些消息。
他消失的這些日子,不僅找到了藥人,還利用蕭靖初和蕭靖聞兄弟倆留下來的人手,組成了一個情報網,網羅天下消息。
有了這個情報網,他覺得自己是能夠掌控天下之人。
周念睜開眼看了看,擔心被他發現,很快又閉上。
她不知道王江他們是否追上來了,只能按兵不動,暫時不去與顧雲瑾正面對抗。
片刻後,顧雲瑾離開了屋子,腳步越走越遠。
門口來了兩個侍衛守門,周念這才悄然睜開眼,看向四周。
這個屋子雖然十分簡陋,但瞧着卻十分別致。
屋內有個桌子,桌上泡好的熱茶還在冒着熱氣,她琢磨着,待會兒可以將茶杯砸了,用作兵器。
知道顧雲瑾防着她,她來的時候,身上一根銀針都沒有帶。
她將屋內所有的設施都看了一遍,琢磨着待會兒都能往哪躲,可以用什麼作爲兵器。
剛琢磨出一套法子,就聽到顧雲瑾又回來了,她迅速閉上眼睛繼續裝昏迷。
顧雲瑾進門之後,瞧見她還在昏迷,似乎有些詫異。
“怎麼還沒醒?”顧雲瑾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他撐開周唸的眼瞼看了看,繼而出了屋子,吩咐侍衛去找大夫前來。
大夫很快就來了,周念這才知道這裏有大夫,倒是準備齊全。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戰鬥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