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現在就與你大婚。”慕容鄴溫聲道,“名正言順地寵愛你。”
周念但笑不語,她根本不想跟他成婚,甚至在他身邊待着都不喜歡。
見她低頭微笑起來,慕容鄴以爲她羞澀,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手。
周念卻又夾了菜放在他面前:“快點喫,待會兒菜涼了對身體不太好,食不言!”
慕容鄴不得不收回手,夾菜喫起來,目光卻絲毫不離開她。
晚上,慕容鄴坐在桌前看奏摺,絲毫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周念又不能再一次說自己身體不適,暫時又找不到別的法子,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片刻後,慕容鄴的奏摺終於看完了,在擡起頭的瞬間,就看到周念那張緊張的臉頰。
她眼底的擔憂,刺痛了慕容鄴的心,他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完全放下戒心。
他起身道:“你不必擔心,朕只是想要與你多待會兒,在成婚之前,朕是不會對你亂來的。”
待他離開,周念纔想通了一點,她的夫君當真是另有其人。
她坐在桌前,憑着記憶想要畫出記憶碎片中那個男子的樣子,卻什麼都記不住,眉眼更是看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累得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慕容鄴看着她手邊那張畫,那輪廓,完全就是蕭靖塵的身形。
他驀然捏緊了手指,對初二道:“今天繼續燃那個香。”
“皇上。”初二驚慌失措地跪下道,“娘娘她是喜歡你的,只是現在還沒發現,再等等好嗎?”
那畢竟是毒啊,如果再用的話,周唸的命可能就剩下沒多久了。
“不能等!”慕容鄴目光陰鷙地道,“就算她的日子就剩下一天,朕也要她的心裏只有朕!”
說完,他憤怒地進去,將那張畫撕得粉碎。
之後他又小心翼翼地將周念抱回牀榻上睡,他就坐在旁邊看着。
初二沒了法子,只能再次燃起那個香。
“皇上,您不能在這裏。”初二躬身道,“這個香對身體有害。”
慕容鄴深深看了眼周念,又見香已經點燃,這才起身離開。
他離開後,初二也跟着出去,將房門從外面關上。
直到聽不到腳步聲,周念才翻身起來,迅速用茶水澆滅了香爐。
她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就是中了這個毒才失憶,而造成這一切的,竟然就是慕容鄴!
她將爐灰倒出來看了看,又將那根香掰斷嗅了嗅,大概知道是什麼藥了,只是配比還不太清楚。
於是,她用布矇住自己的口鼻,再次點燃了那根香。
通過看煙的顏色,爐灰的顏色,她大概知道了配比,接下來就是研製解藥了。
次日清晨她醒來時,因爲不知道這一根香到底能夠讓她失憶到何種地步,她便坐在牀榻上,一時沒用動。
打算看初二是什麼反應,再做出相應的對策。
初二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娘娘,您終於醒來了!前些日子您受了傷,躺了好些日子了。”
難怪她怎麼都想不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娘娘?”周念又一次茫然地看着她,“什麼娘娘,我這是在哪?”
“您是西亞國皇后娘娘。”初二陪着笑臉道,“當然是在皇宮裏啊。”
“你是誰?”周念好奇地問,“我根本不認得你。”
初二的臉頰略微抽搐道:“娘娘身體不適,剛剛醒過來,想來是一時記不清,過些日子就好了。”
周念略微垂眸,烏黑纖長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清冷。
如果她一次次回憶起從前,就會一次次被用這種毒,直到死去,
慕容鄴這是愛她嗎?這難道不是偏執的佔有慾?
她覺得這個慕容鄴很可怕,得儘快找到離開皇宮的法子。
“對了娘娘。”初二邊服侍她洗漱邊道,“若是您覺得哪裏不適,奴婢跟您請個御醫過來瞧瞧?”
“也好。”周念點頭,“我的確覺得頭很重,腦袋裏一片空白,像是忘記了什麼要緊之事。”
初二目光躲閃,陪着笑臉道:“這是大病初癒的症狀,奴婢這就給您去請御醫。”
慕容鄴跟御醫一起來的,看到她再次忘記了一切,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御醫診脈,閉着眼診了許久,最後與慕容鄴去外面說話。
“皇上,娘娘這脈象很亂。”御醫躬身道,“切不可再用那種香,否則她必定會立刻香消玉殞!”
慕容鄴聞言,非但沒有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反而呵斥道:“朕要你們是做什麼用的?給朕調理好她的身子,若是她有什麼差池,朕要你們所有陪葬!”
御醫顫顫巍巍地躬身行禮,開了滋補的藥方之後,這才被允許離開。
慕容鄴回來之後,看到周念略有些癡傻的神情,蒼白如紙的面色,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念念,對不起,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慕容鄴竟落下幾滴淚,“你要好好喫飯,好好休息,儘快好起來。”
“你是誰?”周念瞪着他問,“我不認得你,這是哪裏?”
慕容鄴詫異地問初二:“娘娘怎麼會這樣,之前不還是好好的?”
比起現在這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周念,他自然是更喜歡之前鮮活的、會算計的周念。
“奴婢也不知。”初二低着頭搖了搖,“娘娘醒來就一直是這兩句話。”
慕容鄴的心像是驀然被誰揪疼了,眼眶泛紅地道:“念念,你別擔心,就算是找遍天下所有的名醫,朕也要治好你。”
“我不認得你。”周念回答他的,依舊是這句話,“你是誰?”
慕容鄴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作孽太多,看不得這樣的情景,竟然頭歪到一邊,起身走了。
待他離開,初二才蹲下身子,半跪着道:“娘娘,您是西亞國皇后,是皇上的妻子,您一定要好起來。”
周念回答她的,也是那句話:“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