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慕容鄴笑着頷首,只是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只是,半點沒有介意嗎?”
“娘娘!”初二突然跪下來,對周念道,“那些朝臣每天都逼迫皇上,讓他儘快成婚,開枝散葉,可皇上因爲娘娘,幾次三番推遲時間,讓那羣朝臣已經很不滿,皇上真的很難。”
慕容鄴不語,看了眼初二,看着周唸的神情,等待着她的回答。
周念心中冷哼,不是說要尊重她的意志,卻一邊這麼說,一邊藉着大臣的逼迫,和初二的嘴,來試探她的意思。
她心裏覺得不太舒服,面上卻不顯,微笑着道:“那不如先冊封幾位秀女,至於我,已經在宮裏了,有沒有皇后這個名分,我都不介意。”
她這話讓慕容鄴聽着十分憋悶,如果她是想要跟他要更多,他什麼都能滿足,可她卻不要。
這到底是她要求少,還是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這個想法讓慕容鄴的面色陰沉下來,沉默着許久不說話。
見他這幅表情,初二不得不再次開口:“皇后娘娘,既然已經要成婚了,不如就早點時間,您和皇上都能各自心安做別的事?”
周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總算是改了口:“也好,那就定個良辰吉日吧。”
“好,朕這就去。”慕容鄴開心極了,“朕一定選一個很好的日子,迎娶你。”
看着他開心地像個孩子似的跑走,周念纔回過頭看向初二。
她的目光太過幽深,初二立刻匍匐下去,不敢說話。
“走吧,既然要大婚了,我們回去準備一下。”周念笑了笑道,“你對皇上,倒是忠心耿耿。”
“奴婢對皇上和皇后娘娘,忠心可鑑!”初二忙道,“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娘娘好。”
“哦?”周念挑眉笑了笑,“我知道了,以後有你在身邊,我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初二忙躬身應是,她卻沒有看懂周念目光裏的意味深長。
這一晚,慕容鄴忙着跟禮部定日子,和婚禮的各項細節,便沒有來找周念。
周念倒是樂得給自己繼續扎針,她這些日子出現在腦海裏的細節碎片越來越多。
那日被慕容鄴撕掉的畫,反反覆覆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那個輪廓也越發清晰起來。
她相信,就算是沒有藥,僅憑這一根銀針,她也能讓自己的記憶恢復。
這次她順利地扎完了針,頓覺自己身體舒服了很多,睡覺都更安穩。
次日她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娘娘醒了。”初二進來道,“幾位秀女求見娘娘,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怎麼不叫醒我?”周念嗔怪地問,“讓幾位姑娘等這麼久?”
“皇上說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娘娘休息。”初二微笑着道,“奴婢自然是不敢叫醒娘娘。”
總覺得她每次提起慕容鄴時,滿臉笑容,那笑容背後,藏着不知道多少感情。
早膳之後周念就到了前殿,幾位秀女全都坐的端端正正,瞧見她來,立刻起身行禮。
周念卻側身避過她們的禮節,揮手示意她們坐下:“都坐下吧,咱們一起說說話挺好,別那麼拘謹。”
吳甜爾先笑起來,她的笑容和名字一樣甜甜的:“皇后娘娘,臣女們進宮第一天給您請安,應有的禮節不能少。”
她帶着其餘幾個秀女,全都跪下去,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看着她們行禮的樣子,周念覺得自己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似乎自己曾經也被這樣跪拜過。
“娘娘,娘娘……”
她許久不說話,初二探過身來輕聲提醒。
周念這纔回過神,忙擺手致意:“都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
幾個秀女坐好了之後,吳甜爾再次說道:“娘娘果然國色天香,臣女在您面前,當真是燭火之光,不敢與日月相較。”
這個姑娘太會說討好的話,周念只能笑着道:“吳姑娘嘴太甜了,聽着讓人覺得今天的心情都好了許多,今天中午幾位姑娘就在這裏用午膳吧。”
她想要讓這幾人留下,其實是爲了那個在角落裏,始終都沒有說話的姑娘留下。
因爲那個姑娘身邊帶着的,正是昨日的婢女。
那個姑娘是鄭伯府的嫡長女,鄭玉緋,她也人如其名,總是喜歡臉紅,並不多說話。
整個談話過程,只聽到吳甜爾的嘴像是抹了蜜似的,不停地誇讚周念。
周念若是個臉皮兒薄的,只怕是要被她誇得臉紅。
午膳時,吳甜爾終於住了嘴,只是幾個秀女都坐下,她卻站在周念旁邊。
周念忍不住問:“你怎麼不坐下?”
“臣女在家裏,父母每天都會教導臣女,要有規矩。”吳甜爾微笑着道,“娘娘用膳,臣女只能站着伺候,不敢就坐。”
她這麼說,又恭謹地站在周念身邊,搞得其他幾個秀女也十分別扭。
“咱們幾人用膳而已,沒那麼多規矩,坐吧。”周念示意初二讓她坐下,“我用膳不喜有人伺候。”
吳甜爾這才坐在她身邊的位置,卻依舊沒有開始動筷子,只是低頭盯着周念手裏的筷子。
看來周念不喫,她是不會動筷子的。
初二用筷子給周念夾了菜,吳甜爾這才俯身打算用膳,而且夾的也是那道菜。
今天的午膳,除了吳甜爾,旁人都顯得十分拘謹,基本沒喫兩口就說自己飽了。
午膳之後,周念又趁機找她們一起去御花園走走。
只有這樣,纔有機會和那個婢女單獨接觸。
她已經制造了好機會,就等着那個婢女找來。
幾位姑娘看起來也常入宮,對於御花園裏的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倒是更願意陪在周念身邊。
周念卻選擇坐在涼亭裏,對她們笑着道:“我有點累了,在這裏歇會兒,你們幾個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