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御膳房,看到主廚正在準備晚膳,她突然就想明白一件事。
她一個懷了身孕的女子,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婢女怎麼可能追不上?
除非她們是有意的,想要從她這裏知道父親在宮中埋下棋子在哪。
於是,她在主廚看過來之前,立刻故作昏倒,暈在地上。
離她最近的是一個廚娘,立刻將她扶住,看到竟然是貴妃時,嚇得慌忙收回手,她又差點摔倒在地。
廚娘眼疾手快地再次扶住她,讓她坐在旁邊的位置上休息。
她喝了口水,才說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在宮中,可這些菜是給他們準備的吧?這個時候,誰若是進來破壞了這些菜,只怕是要人頭落地。”
聞言,外面兩個婢女面面相覷片刻,這御膳房自然不是她們想進就能進的。
如果誰在這個時候打擾御廚們做菜,只怕是真的要被判重責。
一個婢女說道:“也罷,咱們就在這裏等着,就不信她不出來!”
主廚看了眼吳甜爾,很輕很輕地給她點了個頭。
這裏人多眼雜,自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吳甜爾會意,當下便故作身體不適,直接昏了過去。
廚娘手忙腳亂地扶着她:“貴妃娘娘這身子不適,是不是要找御醫來給娘娘看看?”
主廚在御膳房最大,廚娘自然是請示他的意思。
“輕易不能亂動。”主廚冷聲道,“這裏距離後宮太遠,而且外面還有不知性命的婢女在等着,若是娘娘出了事,咱們也吃不了兜着走,先送到後院去,找一間乾淨的屋子,讓娘娘躺下。”
廚娘找了另一個廚娘搭把手,將吳甜爾送去了後院。
主廚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十多年的後宮生涯,今天算是要結束了。
他找了個藉口,直接到了後院,偷摸進了吳甜爾所在的屋子。
“小姐。”主廚躬身道,“要屬下怎麼做?”
“帶我離開這裏。”吳甜爾立刻從牀榻上坐起身,“我要回吳家,從此都不再進宮。”
聞言,主廚沒有絲毫質疑,當下就扶着她起來,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條密道他已經準備了十幾年,今天總算是能用上了。
在他們走密道出宮時,周念和顧雲瑾也到了鄭國公的府上。
來迎接周唸的,是鄭國公夫人。
“娘娘來了?”鄭夫人笑着上前攙扶着她,“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臣婦之前想要進宮去探望,只是一直不得機會。”
“我好很多,多謝夫人。”周念笑着用眼神提醒她,示意皇帝還在旁邊,“皇上此次前來,是關心鄭秀女,不知道她如何了?”
鄭夫人瞥了眼顧雲瑾,轉而看向周念時,面色便緩和了些,不由得笑起來。
“娘娘進府,咱們慢慢說。”鄭夫人挽着周念直接進了國公府的大門,“今天府裏進來的茶,正好讓娘娘嚐嚐。”
如今顧雲瑾在朝堂的威望一日不如一日,竟連一個國公夫人,都不將他放在眼裏。
可他轉眼又一想,自己可是拿捏着周唸的命脈,她若是不回去,她闔宮上下都會跟着遭殃。
反正周念是來替他跟鄭家結盟,既然如此,她說和自己說都一樣。
念及此處,他的火氣小了些,轉身又坐着轎子回去了。
進了國公府,鄭夫人知道周念是和國公有事要談,當下吩咐婢女給他們上了茶之後,便直接離開。
“娘娘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鄭國公問,“需要老臣相助?”
“你可有慕容家舊人的消息?”周念拿出一個瓷瓶,“我懷疑如今的皇帝並不是真正的慕容鄴,而是被人冒名頂替。”
“什麼?”鄭國公震驚了,居然還有人幹出這種事!
西亞國建國幾百年,還從未遇到如此離譜的事情。
看着他震驚的神情,周念淡淡笑道:“這件事是我己經確認,他的確不是慕容鄴,只是還需要國公這邊給出更準確的整局,讓他徹底與西亞國的皇位無緣!”
鄭國公想了片刻:“我倒是知道一個先帝的侄子在朝中任職,只是他是庶子,也跟了母親的姓,所以一時片刻沒人知道他,娘娘這是要滴血認親?皇上不會同意的。”
“這是他的一滴血。”周念將瓷瓶交給鄭國公,“我想法取來的,國公拿去試試看。”
鄭國公接過瓶子,對周念鄭重地點點頭。
將瓷瓶收好之後,鄭國公問:“這些日子,皇上的脾氣越發古怪,竟然在朝堂上殺了個忠臣來示威,就算沒有這件事,他這個皇帝也快要當到頭了。”
“這個我知道。”周念半真半假地道,“他身子的確是一日不如一日,可他的孩子如今在吳甜爾的肚子裏,若是他提前立了太子,以後你們再做什麼,可就會投鼠忌器。”
鄭國公緩緩頷首,想了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的確是讓他寒心。
之前的慕容鄴就是個嗜血之人,如今的這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作爲西亞國的老臣,他有責任將這件事撥亂反正,
談妥了這件事,周念便問道:“鄭秀女如今如何,可待在安全的地方?”
“這個自然。”鄭國公頷首道,“她是我國公府的嫡長女,自然婢女讓她受任何委屈。”
周念放心地點頭,既然鄭玉緋沒事,她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如今宮裏的人,都被她解毒這幾日,想方設法地送出宮去。
顧雲瑾已經沒有任何人和事威脅到她。
所以,她今天離開,就是徹底地離開了。
從國公府離開,周念便坐着馬車假裝回宮,卻在半道上被“劫持”,然後便消失在盯着她的暗衛眼前。
那些暗衛眨了眨眼,在遠處看了許久,甚至盯着磚瓦都去瞧,也沒找到什麼機關。
他們當下不知道回去怎麼跟顧雲瑾交代,只能在原地接着找。